但近十余年，赵衰就变了。

变得和他疏远，也变得和他不再一条心。

曾经的宏图大志，曾经彻夜畅谈的一切，似乎都被赵衰遗忘。

重耳知道，能让赵衰如此的，只有一个可能。

而现在他早已经确定了真相！

“爱卿！”重耳缓缓道：“寡人在回国以前，就已经命公子雍，前往沙水……”

他直勾勾的看着赵衰：“寡人此番，便是前去陶邑，等待公子雍面禀华国之事！”

赵衰没有话。

但他不话，等于承认。

因为，道统之中，君臣父子分明，等级严苛。

大臣在君主面前，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何况，重耳的修为深不可测，又得了打神鞭。

可以，在人间几乎没有敌手！

打神鞭在手的重耳，是可以轻易镇杀任何大臣的。

就像齐桓公晚年，谁不如他的意，便只有死！

桓公用自暴自弃，来对抗他的命运。

但重耳不想。

因为桓公是没有选择。

但他还有选择的余地！

直视着赵衰，重耳道：“不瞒爱卿，此番出巡，寡人没有带打神鞭！”

赵衰终于变了神色。

他明白，晋公已经知道些什么了？

他也知道，有些事情是瞒不了，也不可能瞒的。

柳郡、华国……

天下散修纷纷汇聚，妖族、水族、巫族，共处一地。

甚至还有阿修罗，出入闾里。

这样的事情，从来瞒不过有心人。

从前，没有人重视，又隔着齐国的势力范围，晋国君臣只能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猜测。

然而如今，齐国已亡，晋国独大，势力范围直接扩张到大江之畔。

华国哪里还藏的了？

不过，赵衰岿然不惧。

他知道，这是早晚的事情。

也不需要瞒了！

因为，老爷道法无敌，也因为道统的发展，让赵衰看到了希望！

如今，直面着重耳的眼神。

赵衰忽然笑了起来。

“君上……”

“欲为西伯侯乎？”

他缓缓道。

重耳听着，咽了咽口水。

昔年殷商，四大伯国，其中的西伯侯就是本会元道统的核心，周王姬氏！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重耳对赵衰道：“卿可直言之！”

声音之中，有些颤抖，也有些惶恐。

但更多的，却是兴奋！

来自于人性最深处的对背叛的兴奋！

也是来自于希望的兴奋！

……

沙水河，正是春汛之时。

李十三却并未前往各河段，视察汛情。

而是带着华国水族八千，到了沙水和淮河交汇之地。

他来这里是等人的。

一位客人。

一位朋友！

楚王芈恽，以及楚王率领的十三国国君组成的使团！

滚滚河水，奔腾不息。

远方，楚国的舰队，映入眼帘。

十余艘巨大的宝船，簇拥着一艘庞然大物，行走于河道之上。

楚国的九凤图腾，于空中显化。

楚王出巡，其势赫赫！

但，李十三和他麾下的水族们，却都只是站着河道之中，静静等着。

在他们身后，柳枝依依，圣树的光影，垂于天地之间。

而在他们身前，金光灿灿，数不清的道德光辉流转。

李十三的神躯，更是绽放出璀璨至极的五彩之色。

一枚枚功德晶体，化作的神甲，在他身上显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