筛糠,李丽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布玛大约也知道事情非常严重,自己爷爷的情况很是紧急,见李正背起爷爷,于是跟在李正身后屁颠屁颠也到了村口。
临时的帐篷里头有临时的手术台。
清创这种手术难度并不大,只是在刚才那个小房子里头实在做不了,卫生条件差,没法保证无菌。
哈吉被送了进去,帐篷门帘拉起,布玛在外头急得团团转。
李正安慰他:“嘿,小家伙别慌,我保证你爷爷没事,要相信我们的医生,她可是这个——”
说完,竖起大拇指,比了比。
布玛笑了。
然后开始向李正不断说谢谢,谢谢,谢谢……
李正见布玛几天没见,好像瘦了,于是问他吃了东西没有。
他心里琢磨着,这孩子几天没去营区附近做小买卖,也不知道能不能维持生活。
布玛摸着自己的肚子,尴尬地摇摇头。
刚才那几包单兵食品已经被布玛放在家里了,于是李正去魏胖子那里拿了一份食物,又拿了一瓶矿泉水,过来递给布玛,教他撕开食品包,吃里头的牛肉脯和能量棒。
看着布玛狼吞虎咽的样子,旁边的邵晓倩忍不住擦了擦眼角说:“你看他这样,都不知道几天没吃饱饭了。”
李正心里叹息,给几包食物,那就是救急而已,救急是救不了穷的。
其实唯一能摆脱贫困的还真是教育。
别的不说,哈姆法塔那个胖子不就是读多了几年书,脑瓜子灵活,这才能在J市谋生吗?
想布玛这种孩子,人挺聪明的,法语英语都懂一些,都是为了生计自学的,如果有机会接受教育,兴许将来能改变自己的人生。
如果继续每天靠着去维和营那里买点口香糖和碟片,去市区找点散工,或者靠扒垃圾,将来长大了还是没希望,并且他的下一代恐怕也是如此。
这就是贫穷,也是阶层的固化。
于是李正趁着布玛吃东西的时候和他交谈起来,问他为什么不读书了。
布玛说,他读过书,但只读过一年,父亲战乱中死后,母亲也跑了,他自己要养活自己,也要照顾爷爷,所以没法上去,何况也没钱。
读书,在这里对于穷孩子来说是件奢侈的事。
李正听着难受,但却无能为力。
幸福的家庭都一样,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邵晓倩说:“你说咱们能不能给他助学,他的学费我可以给。”
李正说:“这事估计得请示上级了,咱们可坐不了主。”
邵晓倩说:“夏指挥长那里我去说,应该可以。”
李正心头一动。
他知道邵晓倩去说肯定有戏。
布玛救过大家的命,给食物不如给他助学,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才是帮扶的本质。
“行,那这事就交给你了。”
“放心,我一定给你办妥。”邵晓倩说:“何况这可是一件好事,又不是什么坏事,我想夏指挥长不会不同意。”
事情敲定了,李正心里充满了期盼。
哈吉的手术很快做完了。
李丽认为哈吉最好还是要去J市的中方二级院住几天院才行,毕竟这伤口是处理了,可还要使用抗生素消炎,每天还要换药、清洗,留在村子里光是卫生这一点就做不到。
布玛听说爷爷要去住院,半天没吱声。
问了好几次,他都没说话,不说同意,也不说不同意。
最后,他将手伸进口袋,摸了摸,最后摸出一张钞票,递了过去。
“这点钱……够吗?”
那是一张面值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