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壶泡好的龙井的男人,走了进来。
“龙井”来晚了,而且是故意的。
纵然是晚了,他也照样是不慌不忙、不紧不慢地走到了属于自己的主座那儿,四平八稳地坐定。
开口说话前,他先是提起茶壶,直接用壶嘴儿往自己嘴里灌了口茶水,润了润喉咙。
“好久没有‘开宴’了,诸位……别来无恙?”龙井的声音很沙哑,听起来像是声带有什么问题。
若只听声音,别人或许会把他误认为是个老人,但实际上,他的容貌看起来很年轻,最多也不超过三十岁,且生得仪表堂堂、器宇不凡。
“有空关心我们,不如关心一下联邦的现状吧。”桌边,第一个接他话的人,是一名满头白发的老者。
虽是老者,但看起来身子骨还很硬朗、甚至比一些年轻人更加健壮,其说话声也是中气十足。
而这位的面前,摆的是一杯白毫银针。
“呵……耶夫格尼老弟,稍安勿躁嘛。”龙井并没有因对方那不怎么客气的语气而动怒,反而和颜悦色地笑着应道,“今天的时间很充分,我们可以慢慢讨论。”
但耶夫格尼却道:“欧亚大陆都快被占去一半了,你是怎么觉出时间充分来的?”
“哼……”龙井的神色中当即透出了一丝不屑,“说起来……你们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他忽然就扯开了话题,而且也没等有人接话,就在两秒后自己接道,“在二十世纪中叶……准确地说,1946年的3月5日,曾有一位杰出的政治家在密苏里州的威斯敏斯特学院发表了一篇著名的演说,其中最广为人知的一句就是——‘从波罗的海的什切青到亚得里亚海边的里雅斯特,一幅横贯欧洲大陆的铁幕已经降落下来’……”他顿了顿,笑了一声,再道,“……不觉得,和我们现在面临的状况惊人得相似吗?”
“根本不一样好吗?”这时,一名面前放着“玉露”的、透着一股子阴柔气质的亚裔男子开口接道,“我们现在面对的可不是什么‘冷战’,而是一场已经实际展开的正面战争啊,穆罕穆德亲~”
“穆罕穆德”自然就是龙井的名字了,作为阿拉伯裔,有这样一个名字并不奇怪;事实上,根据现有的统计资料显示,这个人名相当于就是世界范围内的“王勇”。
至于在其名字后面加上一个“亲”字,那就是“玉露”兄个人的口癖了。
“正因为是正面战争,所以才没什么好担心的。”龙井回道,“政治、经济、乃至文化上的博弈,才是困难的……这就是为什么‘冷战’打了足足四十多年。”他微顿半秒,接道,“但你看两次世界大战总共打了几年?二十一世纪初的‘帝国统一战’和二十二世纪初的‘联邦革命’又花了多久?用武力能解决的问题,都不算什么难题……科技的发展让现代战争的节奏快到已可以用‘天数’来计算总进程,你别看那几个反抗组织现在是攻城略地、风光无限,也许在下一个二十四小时里,他们就会瞬间崩盘、全军覆灭……”
闻言,一位面前摆着祁门红茶的冷艳美人即刻接道:“那你又怎么保证……相同的假设不会应验在联邦这边呢?”
她话音落定,龙井还没回应,坐在会议桌另一边的毛峰便抢道:“哼……卡门,以你目前的立场,还是不要说话比较好吧。”
“哦?我的立场有什么问题吗?”卡门侧目冷视着毛峰,并在问下这句之后淡定地喝了口茶。
“装什么蒜呢……”毛峰接道,“在九狱事件中活跃的兰斯和车戊辰,都跟你有关吧?”他的声音逐渐提高,并用上了质问的语气,“根据你给的情报,被你放走的那个‘判官’现在应该是在使用一个叫赫尔·施耐德的身份、生活在南美地区……但实际情况呢?你那老情人根本没有换身体,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