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的视线一阵模糊,随着落马的这一下,他的头部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脑子变得眩晕起来,恍然间,一匹纯白色的天马,大步流星向自己赶来,马上一员半边脸尽是伤痕,看之半人半鬼的骑士,手持一把丈八霸王槊,直取自己,而他的声音如雷贯耳:“李世民,杨玄感特来取你性命!”
李世民的心猛地一沉,他喃喃地自语道:“难道,难道这回真的就这么结束了吗?天帝啊,我终究不是真正的王者。”
本来李世民还存了点挣扎逃跑甚至反击的心思,但是一看对面这马匹冲刺的速度,还有杨玄感那镇定而锋利的长槊,他就放弃了任何反抗的打算,钢槊一扔,闭上了眼睛,直接等着命运的裁决。
一声马匹的长嘶,伴随着李秀宁银铃般的叫声响起:“杨大哥,别杀我弟弟!”
杨玄感的瞳孔猛地一收缩,天河宝马就在李世民的面前不到五步的地方,猛地停住,扬起的灰尘糊得李世民一张脸上到处都是,只有两只眼睛还算黑白分明,鼻孔和嘴角边流出的血,被这些尘灰凝固在了一起,凝为血涸,挂在他的脸上,而杨玄感那柄明晃晃的长槊,槊尖离李世民的鼻尖,已经不足两尺,只要轻轻一递,就能把他刺个通透。
杨玄感这样收住了这雷霆一刺,他的武器勾上,六石铁胎大弓的弓弦,还在微微地晃动着,刚才一箭射倒李世民,只有这样的六石超强弓才能做到,李世民吃力地撑起了身子,仍然坐在地上,一手扶着自己肩头的中箭之处,咬牙道:“你就是天下无敌的杨玄感?”
杨玄感没有理会地上的李世民,他扭头看向了河岸的对面,只见李秀宁的一头秀发散乱,在空中飞舞着,身上几处的伤口正在向外渗血,而那匹雪山狮子骢,看到了杨玄感,却是不停地摇头晃脑,出口粗气,象是见到了一个老友似的,杨玄感的眼眶一热,轻声道:“是我,秀。平阳公主。”
李秀宁的眼中珠泪滚滚:“这些年来,我每天都为你的灵魂祈祷,杨大哥,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害了你,可是我仍然要求你一次,求求你放过我的弟弟。我这条命,可以随时给你,只求你饶我弟弟一次,行吗?”
杨玄感长叹一声:“平阳公主,现在我是华强国大将,必须忠于我的陛下,而你弟弟,是唐军的统帅,两国是死仇,必须分出胜负,我不能背叛我的君王,对不起,你的要求,我无法接受。”
长孙无忌的声音,气喘吁吁地从另一边的树林间响起:“杨将军,你为什么要效忠王世充呢,难道你不知道,你这一辈子的悲惨命运,都是他害的吗?”
随着长孙无忌的这些话,从树林中冲出了数不清的步骑,长孙无忌一马当先,后面李世绩,屈突通,程知节,盛彦师等将领,纷纷策马而出,而在他们的身后,则是密集的步骑。
杨玄感哈哈一笑:“别以为你们人多我就怕了,我要取李世民的性命,只要两尺就行,看是你们的人多还是我的槊快!”他说着,眼中杀机一现,就要刺击。
长孙无忌连忙大叫道:“杨将军且慢,我有一言,你听完后再决定不迟,不要给自己留下遗憾,铸成大错啊!”
杨玄感的这一槊停在了空中,他冷冷地说道:“有话就说,不过不要幻想说服我,我给平阳公主一个面子,权当让你们交代遗言。”
李世民突然说道:“杨玄感,你要杀我,我无话可说,两国交兵,战场上打生打死,都是常事,但你说杀我是为了你的密弟报仇,什么意思?”
杨玄感冷笑道:“什么意思?我家兄弟兵败投奔你们唐朝,为你们招纳关东州郡,不可谓无功,你们却是心怀歹毒,故意让他当光禄卿,负责朝会的饮食,难道不知道士可杀不可辱吗?”
李世民冷冷地说道:“光禄卿也是九卿,李密曾是中原霸主,又带兵来投,来了后就离间挑拨我大唐君臣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