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玉的脸色微微一变,沉声道:“不能动?为什么?”
杜如晦沉声道:“李密不是傻瓜,明知我们有大炮飞石,却在摧毁了我们城墙的防守,又逼得我们关闭城门的情况下,还出动重装步兵来攻城,他想做什么?”
庞玉勾了勾嘴角,说道:“正是因为我们的守军给驱离了城墙一线,他这才出动精兵,想要一举攻上城头啊。”
杜如晦摇了摇头:“我军虽然失去了城头,退守城内,但仍然有反击余力,更重要的是,城内有可以造成大规模面杀伤的大炮飞石在,一个心智正常的主帅,又怎么会在消灭我们的大炮飞石之前,就这样出动精兵主力呢?”
庞玉的脸色一变,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对啊,他这是送死,这到底为了什么呢?”
杜如晦冷笑道:“慈不将兵,李密的心狠手辣更是到了极致,他这时候派重装部队攻城,不是指望这些人能打下南城,而是来送死的,目的就是套出我们的大炮飞石的方位,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他们出动重装兵,也是为了掩盖这时候投石车的移动,步兵在前进,投石车也一定在前进,只要我们的大炮飞石一发,从飞石的轨迹就可以知道大炮飞石的方位,紧接着,他们的投石机就会往大炮飞石这里猛砸了,只有摧毁了我们的大炮飞石,他们才会全力攻城!”
庞玉的眉头越来越紧地锁住了:“原来如此!李密还真的是阴险歹毒啊,连自己的精锐的性命也不顾及。那现在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杜如晦咬了咬牙:“没办法,宁可伤亡大一点,也绝不可现在就暴露大炮飞石的位置。将军,河阳兵已经伤亡大半,无力再战,只有出动关中重装部队,上城硬顶了。”
庞玉的眼皮跳了跳:“真的,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一个拖长了声音的“报”字,由远而近,一骑飞奔而来,马上的骑手背插靠旗,上面画着百足蜈蚣,可不正是王世充的贴身传令卫士?
庞玉的脸色一变:“大帅有何指示?”
那传令兵正色道:“大帅有令,北城进展一切顺利,需要各城守将,尤其是南城的庞将军,尽一切力量拖住敌军,不要担心伤亡,此战若胜,多少损失都能加倍地补回来,请庞将军一步也不要后退,因为,你无路可退!”
正说话间,远处传来了一阵响动,军士们纷纷回头看去,个个脸色大变,不知谁开始叫道:“河阳桥,河阳桥断了!”
那传令兵正色点了点头:“不错,大帅下令拆掉河阳桥,南城所有的将士,这里就是你们最后战斗的地方,无处可退,只有战斗到胜利,或者战斗到死为止!”
庞玉咬了咬牙,沉声道:“大帅的用意,本将已经完全清楚了,要么胜利,要么死亡。杜参军,这里就交给你全权指挥了,大炮飞石何时发射,你看着办。关中男儿,随我来!”他抄起大刀,昂首就向着城头奔去,几百名部曲紧随其后,之后则是大批的关中步兵,跟着庞玉一起上城,而那名传令兵,也跳下马来,抄起一杆长枪,跟在庞玉的队伍后面也冲上了城头。
杜如晦默默地冲着庞玉一拱手:“庞将军,但愿你能逢凶化吉,挺过这关。”
几十部云梯已经架在了南城的城墙上,瓦岗军的重装步兵开始源源不断地爬上城墙,不停地有云梯给推离城墙,也不停地有军士被从城墙上扔下,可是却有更多的云梯,更多的瓦岗军士紧跟着冲了上去,城头已经一片混战,两军的将士在咬牙切齿地捉对厮杀,而冲天的杀声,连三四里外的李密,都听得清清楚楚。
李密的眉头紧锁,一手托着下巴,陷入了沉思。徐世绩叹了口气,摇头道:“想不到城中的隋军宁可用人命来填城头,也不愿意暴露大炮飞石的位置,看来,真的很可能是王老邪在亲自指挥了。”
孟海公冷笑道:“魏公为何此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