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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磊生离去。
两人歇息片刻,又去打扫一番,清理出睡觉的地方,毕竟这里是学院,学子上课听讲的地方,没有床铺,只能打地铺。
陈实从木车里取来铺盖,分别给胡菲菲一半,自己留一半。
两人互道晚安,各自钻进被窝。
狗子守在外面,只听蛐蛐儿叫了起来,但除此之外,便没有其它声音。
县城喧闹的夜市,仿佛离他们越来越远。
胡菲菲从被窝里爬出来,笑道:“睡不着,陈家哥哥,你再说说山里面的事罢。我跟着狐族的姐妹修行,很少入山。”
陈实坐起,跟她讲乾阳山中的各种故事,那些山中奇怪的规矩,守山的灵,大蛇玄山,六千岁的庄婆婆,以及很多淘气的瓷娃娃。
胡菲菲把被窝往他身边挪一挪,钻到被窝里,侧着身子听他讲话。
眼睛在黑夜里闪着光。
“陈家哥哥,你考学之后想做什么?”
这狐媚子询问道。
“做什么?”
陈实有些茫然,他仔细想了想,自己一开始考学的目的,是成为举人,回乡做老爷,鱼肉乡民,让爷爷安养晚年。
可是如今爷爷去了阴间,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如今,他考学就像成了一个想要完成的夙愿。
“我考学之后,想回乡做老爷,可以名正言顺的欺压乡民。”
陈实道:“你呢?”
胡菲菲两只手放在胸前,抓住被子边缘,眼睛亮晶晶的,笑道:“我考学的目的,就是找一个顺眼的书生,和他发展一段可歌可泣的人狐之恋。”
陈实问道:“你找到没有?”
“还没有呢!”
胡菲菲有些落寞,道,“咱们书院都是些小屁孩,乳臭未干,没有一个能入姑娘法眼的。等到我考上秀才举人,肯定会有更好的书生。”
他们说着未来,不知不觉间,胡菲菲声音越来越低,慢慢地睡着了。
陈实见状,也缩到被窝里,不过片刻,便进入梦乡。
县试的日子终于到了。
此次县试的地方在县城里的文庙,供奉夫子的地方。
这里靠墙的地方被分成一个又一个隔间,整个新乡县所有镇上乡里的私塾学子,悉数赶到文庙。
单单县城里便有上百人,镇里的更多,几百号人,甚至还有白发苍苍的老汉,也到文庙参加县试。
第一场是文试。
陈实和文才书院的学子们被分散开来,进入不同的隔间,待到每个人落座之后,这才分发笔墨纸砚,免得他们作弊。
主考官便是傅磊生所说的田怀义,是个不苟言笑的青年官员,先祭夫子,再祭文昌,然后宣布正式开考。
“今日考题是论,曾子有日: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田怀义宣罢考题,声音隆隆震动,道:”考场之上,禁止议论,禁止攀谈,禁止夹带小抄。祭明镜,查秋毫。“
只见有两个考官合力抬起一面巨大的明镜,一人多高,镜子前一炷香,从一个个隔间前经过。
那炷香燃烧,香气飘向明镜,这镜子仿佛有灵,吸收了香火之气,散发出橘橙色光芒,很是柔和。
突然,两个考官顿住,向一旁的衙役丢个眼色。
两个压抑立刻上前,来到那隔间。
隔间里的学子惊恐莫名,尖叫一声,然而还是不由自主的挥笔如风,不断书写。
两个压抑冷笑,一把扯下那学子的黑帽子。
只见那学子的脑袋上坐着一只三四存高的白毛老鼠,手持一支纤细的毛笔,面前支着一个画板,板上有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