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恺其实一直有做沈长卫的思想工作。
两人年轻的时候,都是拍乡土类电影起家。
一个拍了《高梁》、一个拍了《灯笼》,后来又登上过国际绽放过异彩,在国内都曾经一呼百应,被称为五代电影最具代表性的导演之一。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两人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同门的关系:都在燕影厂呆过,担任过同样的职位,拜过同样的老师。
可惜,沈长卫一直和陈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就算陈恺跟沈长卫聊起了昔日的情谊,聊起了一些电影往事的时候,沈长卫的电话也只是至始至终保持着一种礼貌的态度。
「陈导,我得去拍摄了,接下来一个星期时间,我可能都要拍摄电影,哈哈,欢迎来我剧组来考察指点......」
每每陈恺想聊起当下电影现状的时候,跟沈长卫明里暗里透露一点协会相关安排的时候,沈长卫总会恰好地以这句话糖塞过去。
九月二十一日上午,当陈恺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礼貌性的笑容渐渐僵硬,随后皮笑肉不笑地应承了下来。
有恼羞成怒感,却又无从发泄。
沈长卫这人的性子就是这样,华夏电影协会成立那会,大家都邀着他来担任个职位,副会长、副主席什么、燕影名誉讲师之类的角色,但都被沈长卫给拒绝了,平日里除了一些重大会议以外,沈长卫很少会过来开会,只是偶尔没办法要出席的场合,才出席一会,然后立马走人。
颇有种特立独行的感觉。
「妈的,华夏电影协会出叛徒了!」
缓了半天之后,陈恺在办公室里骂骂咧咧地说出了这句话。
随后想到王帅半小时前在电话里的反应以后,陈恺颇有种隔应感。
「陈导,这几乎是一场自杀式的蠢事行为,现在停止还来得及,不然万劫不复!」
万劫不复都用出来了,几乎将陈恺定在叛乱的耻辱柱上了。
艺术工作者大抵上都是比较偏执,同时比较自信的,当沉浸一件事以后,就想狠狠地一路走到黑。
从来都不会悬崖勒马,更不会觉得自己就是站在悬崖的边缘上,望着下方万丈深渊发寒。
他只是觉得不悦,更带着唏嘘。
觉得华夏电影协会像一团散沙一样,开始渐渐不团结,在一起,大家都能好好吃这块肉,能更好地迎接新时代的挑战,但却偏偏各自为政。
不过仔细想想也对,给王帅打电话,这不犯贱吗?
王帅跟周洋......
从《矿底》开始到《乌鸦》两人算是穿着同一条裤子,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王帅还带着些许师徒情份在,更不可能陪着他们一起压周洋。
而且王帅今年才三十多年,虽然赶上了五代导演的最后末班车,但在他们眼里还是一个嫩头青。
嫩头青嘛......
有什么格局?
上午九点钟,陈恺办公室里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当助理推门进来,然后拿出一份资料以后,陈恺表情开始逐渐变得阴沉。
极少抽烟的他竟罕见地抽起了烟。
资料上是詹姆斯.邦特在德国《大白鲨》首映礼上的发言......
这发言,几乎将周洋给推上「电影氛围的神坛」。
而在华夏......
些狂热的影迷们直接将周洋吹上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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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白盆》国内版并没有任何的血腥场面,完全是以氛围,细思恐极的悬疑剧情为主。
像极了一些「泰国」的恐怖片,明明《鲨鱼》极少出现,甚至就结尾和中间部分出现了几次,却看得让人直接透心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