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强开车在一旁等着,等到人上车,递了烟,说:“听说兄弟你原来开船的?我原来开拖拉机的,江老师第一回来茶寮,就是坐的我的车……”
…………
港城,砵兰街。
23岁的王蔚低头坐在凳子上,戴着眼镜的脸上依然有着些许未褪去的青涩。眉头紧锁。
这一阵,他春风得意,顺风得到投资后发展速度之快,甚至远远超出了他自己的预期,但是同样的,这一阵他的压力也很大,因为伴随着顺风的急速扩张,这条原先很多人看不上的财路,终于还是落在了有心人眼里,情况变得越来越复杂。
熟悉的摩托车的声音由远而近,王蔚抬起头,神情焦虑而急切看着店外。
店门口,翻身下车的年轻男人跟他差不多年纪,叫阿德。
“阿生怎么样了?”不等阿德开口,王蔚抢着问。他嘴里的阿生,是他们创办顺风最初的十个同伴之一,最近一直在内地跑新市场。
“他,一条腿断了。”阿德眼睛里有压抑的愤怒,有些泛红,两手在下边攥着拳头,说:“现在人在医院,能治,不过至少好几个月不能动。”
王蔚僵住一会儿,突然转身,“兵”一声,用力将手里的水杯砸在地上。
“还有,他这次帮忙带那写东西,也全没了。”阿德又说。
“东西事小,咱们翻倍赔就是。”王蔚咬了咬牙,“走,咱们几个马上回内地。”
“阿蔚?你别冲动啊,阿蔚。”一旁的一个女人跑过来,先是横身挡住他去路,接着扭头问阿德,“阿德,打伤阿生那个人,那个什么勇哥,他到底什么个意思,说了吗?”
“嗯。”阿德点了点头,“他传话说,以后他周边那两个县市的货,咱们每单给他提十块,他就保咱们无事,要不……阿生就是做给咱们的例子。”
“一单……十块?!”
女人嘀咕着,虽说这一时期港城和内地之间的带货,一单收费不低,可是每单十块的“保护费”,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要不咱们先交一段时间,慢慢想办法?”女人转头仰视身材瘦高的王蔚说:“或者那两个县市的市场,咱们暂时先不做。”
王蔚摇了摇头。
“其他都先不说,现在事情是阿生的腿被他们打断了。”他绕过女人,朝前走去,同时说:“兄弟腿断了,我再低头去谈条件……我干不出来。”
这个性格中一直保持宁折不弯一面的男人,在他的年轻时代,似乎还要更刚一些。
“那你要干嘛啊?”女人在后面问。
“我先去干回来。”王蔚不回头说。
这天晚上,粤省下面D市,一位名声不小的大哥,道上人称肥勇的……有两个得力的小弟被人打断了腿。
顺风的人不知死活还来送货,他们发现后去追,被人埋伏了。
第二天。
暴怒的肥勇做了一件港片里黑道才会做的事——他发了一个追杀令。追杀对象,是以王蔚为首的顺风公司相关人员。
…………
“嗒。”打火机的声音。
两个在船板上蹲习惯了的男现在人蹲在街头,因为不晃,有些不习惯,挪动屁股自己不由自主地晃着。
点了烟,一边看着面前川流的车辆,一边说着话。
这个两个人,一个光头,叫木毛,一个原来叫蛇哥,现在私底下还是叫蛇哥,但在新跟上的老大面前,叫瘪蛇。
他们终于下船了,在听说了湖建沿海剧变,海面秩序重整,胡老大从海上消失不见的消息之后,他们终于鼓起了勇气,下船。
他们的双脚,终于在几个月后,重新踏上了陆地。
那一刻,他们抱头痛哭。那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