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努力恪守的秩序上。
在这一点上,哈密国做的非常出色。
军人就是军人,他们不参与农业生产,也不参与商贾买卖,更不会与人做工,他们的任务就是苦练杀敌本领,研究阵战之术。
文官就是文官,他们对军事从不过问,除了负责军队繁琐的后勤之外,再和军队没有瓜葛。
最让穆辛难过的是,在哈密国看不到宗教干政的影子,虽然清香城的人都会在固定的日子去后山的大雷音寺上香求菩萨。
可是,回到清香城之后他们似乎就忘记了宗教的存在,信奉宗教对他们来说是习惯而非信仰。
他曾经试探性的问过一些明显信奉过神教的人,想听听他们对神教的看法。
很可惜,这些人除了依旧保持对神灵的敬畏之外,再无实际性的行动。
或者说,他们不仅仅信奉天神,也信奉菩萨,也信奉元始天尊,更信奉自己的祖先。
这样的信徒可就太糟糕了。
他们什么都信,这也说明他们什么都不信,是所有信徒中最糟糕的……
无知不可怕,相反无知的信徒才是最好的信徒,只有无知的人,神教才有可能把他们灌输成狂信徒,有了狂信徒,神教才有发展的余地。
聪明人一般都多疑,他们不会轻易地相信一种现象,比无知者会多一点思考,就这一点点思考,在信仰上就会产生非常大的偏差。
穆辛的研究方向已经有了变化,刚开始的时候他对哈密国出现的各种新式器具非常的狂热。
直到他发现凭他一个人根本就没办法将哈密的新气象解读完全,就干脆放弃了对新式器具的研究,开始从根本上解读哈密国。
研究社会,其实就是一个研究人的过程。
他彻底的解读过孟元直,解读过欧阳修,甚至连黄元寿这些二级官吏都研究过。
没有发现有什么过人之处。
因此,他不得不把目光重点放在铁心源,以及铁心源的兄弟们身上。
哈密国能有现在,是一个集体努力的结果,穆辛不相信一个人建立一个国家这样荒诞的事情。
然而,无数的事实都告诉他,加密国就是铁心源一个人建立起来的。
中间或许还有孟元直的功劳,可是……
穆辛长叹一声,丢下部下收集来的情报,看着头顶阴沉沉的天空一言不发。
过了很久,春雨都落下来了,穆辛才低下头,擦拭掉脸上的雨水苦笑道:“看来真的是我的错,我就不该把这小子从东京带出来。
在东京,他就是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獒犬,只有来到西域这片无法无天的土地上,这只离开了藩篱的獒犬才会变成野狗,最终从厮杀中变成野狼,现在,这家伙已经是一头凶猛的狼王了。”
哈密的春雨冷冰冰的,站在春雨里过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浑身冰冷。
小院子的墙角有一枝清香树苗正顽强的从墙根生长出来,努力的伸展着叶片,接纳更多的雨水。
穆辛走过去,手上轻轻用力,那株清香树苗就被他从松软的土里拔了出来。
穆辛看着手上的树苗自言自语道:“果然,幼苗期的敌人是最好清除的。”
随手丢掉幼苗,穆辛走进了屋子,换掉湿衣裳就坐在床头瞅着外面的春雨淅淅沥沥的下着。
“长老,阿丹的使者进了清香城!”
阿达西而犹豫了良久还是打破了穆辛的沉静。
“哦,阿丹如今应该是喀喇汗的王了,他想干什么?是来下战书的吗?”
阿达西而咬咬牙道:“是来要求通商的。”
穆辛叹口气道:“阿丹难道忘记铁心源把他当不洁之物豢养的事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