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手里的羊骨头,重新把目光盯在一条鱼的身上,漫不经心的道:“有好对手才能写出好诗,我这人是遇强愈强的。
容我想一下啊,对了,
争花不待叶,密缀欲无条.傍沼人窥鉴,惊鱼水溅桥。
劳驾兄台帮我把这首《桃花》抄写下来送过去,我看文同老兄快要招架不住了。”
铁心源欣然从命,提笔将这首出自苏轼老大的诗记录下来,然后拿给苏轼看过之后,确认没有写错字,就随手挂在案几旁边的绳子上,一会会有宫娥过来收取的。
“这首诗写的好极了。”
苏轼不耐烦的抬起头道:“写诗嘛,不算什么事情,如果我喜欢,一天写上百十首不算事。”
如果让别人评判苏轼的这句话,一定认为这家伙已经狂傲的没边了,铁心源却非常的清楚,这家伙说的根本就是实话。
写诗词对他来说如同吃饭喝水一般容易,没有什么东西是他不能写进诗词的,一千年之后,这家伙流传下去的诗词尚有两千七百多首,遗失掉的天知道有多少。
铁心源钦佩的用扇子敲击一下掌心道:“我自然是知道的,知道你写诗容易,所以,我把你刚才写的那首诗提上了我的名字!”
苏轼刚刚喝下去的一口苏合饮子,噗的一声就喷了出来,抬头看着铁心源愣了一会,然后哈哈大笑道:“往日里只能见到真君子,今日得见真小人,殊为难得,荣苏轼一拜!”
铁心源笑道:“其实我自己也写了一首桃花曲请苏兄品鉴一下。
魏帝宫人舞凤楼,隋家天子泛龙舟。
君王夜醉春眠晏,不觉桃花逐水流。”
听完这首诗之后,苏轼惊讶的口水都流下来了,连连拱手道:“原以为写乐府诗的顾况已经死了,没想到顾兄能从前唐活到现在,真是骇杀人也,荣苏轼见礼。”
铁心源面不改色道:“在下名叫尉迟文,谬赞了。”
苏轼听到尉迟文这个名字之后皱眉道:“兄台与西域独臂画圣尉迟雷有旧?”
铁心源点点头道:“他是我九叔!”
苏轼长大了嘴巴道:“这不可能!独臂画圣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侄子?
冒用我的诗也就算了,还拿前唐顾尚书的诗来装点门面,你还知廉耻二字吗?
按理说你也是书香门第,令叔画技高绝,一入东京就声名鹊起,力压无数善画之人,你何至于此?”
铁心源笑道:“其实这里面是有一个道理的。”
苏轼拱手道:“愿闻其详!”
铁心源抬头看着满树的桃花叹息一声道:“其实我是一个马贼!”
铁心源见苏轼的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就接着道:“既然我是马贼,在马贼看来,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不能抢过来的,比如你刚刚写的诗,比如顾况的诗词。
拿走了你的诗词,你现在没办法要回去,拿走了顾况的诗词,顾况也没办法拿回去,所以啊,我一般认为,只要是我抢来的东西,那东西就该是我的。”
苏轼从来没有听过这种道理,觉得荒谬绝伦。大笑道:“岂有此理,只消大叫一声,你从此就成人人唾弃的文贼了。”
铁心源一言不发,只是指指凑在桃树边上原本在吟诗,现在却倒在地上发疯一般脱衣服的文同。
“你如果告诉别人刚才那首《桃花诗》是你写的,马上,你的老友张楶,范纯仁立刻就会步文同的后尘,你信是不信?”
苏轼怒吼一声,快速的朝文同那里奔去,搀扶起哀嚎不绝的文同,掀开他的衣衫,发现他的后背上已经出现了一个鸡蛋大小的鼓包!
那个鼓包而且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继续变大,转瞬间就已经快有鹅蛋大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