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流血的速度,你只有两刻钟可活,”司曹的声音由面具之后传出,有些沉闷:“现在我问你,密谍司向来宁杀错、不放过,就算他们不知晓你的谍探身份,也一定不会让你活着。你告诉我,他们凭什么放了你?”
陈迹在黑暗中解释道:“因为我立了功。我以明矾为线索,以醋刷纸,找出了宣纸铺给周成义的那封密信。”
司曹沉声问道:“如果你说的是实话,那你展现出的能力,与你医馆学徒身份不符,云羊与皎兔一定会怀疑!元明,他来时确定无人跟梢?”
掌柜摇摇头:“没有。”
“再确认一次,看看此时百鹿阁附近有没有出现陌生面孔。”
“明白。”
名为元明的百鹿阁掌柜立马推门出去,站在院中,以一支铜哨发出清脆的燕子叫声。
很快,百鹿阁外东南西北方向,又有燕子叫声依次传了回来。
掌柜回到屋内,面露疑惑:“司曹大人,周围布控的兄弟们汇报,确实没有人跟着他。”
司曹陷入沉思:“你凭什么能获得密谍司的信任,竟然连个盯梢的都没有?”
陈迹也陷入沉思,是啊,我凭什么……
自己好像突然就获得了云羊与皎兔的信任,不仅可以前往內狱,甚至还可以随意调阅卷宗。
那些卷宗是密谍司的重中之重,若云羊与皎兔还怀疑自己是景朝谍探,绝不可能交给自己查看。
为什么呢?
等等,是因为那个诡异的梦。
陈迹回忆起那个梦里,对方曾掌控他的潜意识,回答了一些问题。
而他当时侥幸通过审讯,是因为……他当时确实不知道自己就是景朝谍探啊!
好险,自己竟阴差阳错的躲过了审讯!
滴答,滴答。
那血液落下的声音还在继续,如在催命。
陈迹面色平静,语气却急促说道:“我先前做了个梦,梦里有人不断问我是不是景朝谍探,当时我心神几乎要失守,但最终还是守住心神回答‘不是’。”
司曹似有些惊讶:“梦鸡亲自出手了?你竟抵御了梦鸡的审讯。”
然而司曹并未彻底相信。
陈迹感觉胳膊一疼,像是再次被刀割过似的。
那鲜血滴落的声音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血液如一条细线倾注到木盆里的声响,啪嗒啪嗒催个不停。
司曹平静道:“不论你说的如何天花乱坠,都可能是密谍司教你编排好的。若要我相信,便证明你对景朝依然忠诚,若你无法证明,我只能杀了你,相信你舅舅也会理解我的。”
陈迹怔了一下,舅舅?
此时,掌柜说道:“大人,别跟他废话了,密谍司放他活着一定有阴谋。若再放他回去,说不定哪天百鹿阁都毁于一旦,这是咱们在南方最重要的产业之一啊,许多人都要靠百鹿阁养活。”
司曹不答,只是等着陈迹回答。
陈迹闭上眼睛,脑海中思索怎么才能证明自己依然忠诚于景朝?
再睁眼时,他斩钉截铁道:“我在刘什鱼家中看见了那本用反切法藏匿信息的《近思录》,但我并没有交给云羊与皎兔。书中,刘什鱼透露有王府大人物在与我景朝军情司联络,还透露整个刘家都已倒向景朝,若将此书交出去,恐怕刘家难逃一劫!”
司曹呼吸一摒:“《近思录》在哪?”
“烧了。”
司曹微微眯起眼睛,目露凶光,静静地思索着什么:“这一点你倒是没有说谎,密谍司确实没找到那本《近思录》,事后我潜入刘什鱼府邸想要找它,也没找到,原来是被你提前藏匿起来了,很好……”
陈迹心中一凛,景朝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