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窦安康无处可去,便将这件事压了下来,虽现在仍旧不是下旨的好时机,但提前准备着也无可厚非。
“那我去了?”
殷稷却又拉住了她:“你先着不着急。”
似随意的追问,可谢蕴却听出了几分执拗,今天这问题她若是不好好回答,不定这人心里又得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当然着急,你的后宫我早就想清理了,别后宫了,等这次伐蛮凯旋,连乾元宫的宫女我都得撵出去。”
听前半句的时候殷稷眼睛还亮了一下,到了后面脸色就僵住了,显然也是想起了自己当初在祁砚面前的那些不着四六的话。
当时做的时候挺嚣张,完全没想到会有一天被谢蕴算旧账,太丢人了,他心虚地咳了一声,不大敢谢蕴,心里却很清楚,要是下次有机会的话,他还。
谢蕴一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在她面前,殷稷的心思总是明显的一眼就能清楚,她不自觉搓了搓指腹,真想亲他一口,可惜周遭宫人都在,还是要维护一下皇帝的威严的。
她按捺住心里的悸动,又想起薛京的处境来,轻叹一声走了。
殷稷这才侧头过来,目送她走远后才收回目光,脸色肉眼可见地淡了下去,活像所有情绪都随着谢蕴的离开被抽走了一样,他靠坐在椅子上,若有似无地低笑了一声。
“朕已经很久没有被人这么瞧过了。”
声音里听不出情绪来,却莫名让人觉得危险,暗吏慌忙低下头,心跳如擂鼓。
来皇帝这次,是真的发怒了。
“皇上息怒。”
他低声开口,心里却很清楚这件事绝对不会善了,如同谢蕴所,滇南赶在伐蛮之前对清明司动手,就是笃定皇帝此时没有心力顾及旁处,想要趁机占个便宜。
事后就算皇帝追究起来,伐蛮的时间也足够他们找一个替罪羊出来。
可皇帝的脾气岂是那么温和的?
“以为朕不敢兵发两处?还以为挟民就可迫朕?那朕就告诉他们一个词,兵不血刃。”
殷稷开口,语气很低,让人分不清楚这话是在自言自语还是要给旁人的,可暗吏也不敢问,只能低头继续等着。
上头响起了脚步声,殷稷走到了案前,竟提起亲自写了一封圣旨。
“传旨,命涿州,定州,也州切断滇南水源。地形复杂,易守难攻是吗?那就让他们自己乱,通报滇南全境,想要水就把薛京和幕后与朕为敌的人绑了交出来。”
暗吏一惊,切断水源?
皇帝这招可太狠了,滇南自来缺水,连运河都通不过去,全靠这三处水源撑着,若是断了,只凭境内那数量不多的水井,怕是很快就会出人命。
“皇上……”
“嘘,”殷稷轻轻打断了他的话,“这道旨意,朕不希望传到京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