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风拂面,几朵荷花轻轻摇晃。
白色水沫碰撞上塘壁。
肥鲶鱼在水池里鳍舞尾蹈,两根甩动的鲶鱼须里饱含情感与热诚。
它滔滔诉说蛙族在人族地盘开辟出一个小小的容身之所是何等不易。
历数蛙族千百年之历程,前所未有之重大开拓。
人族卑劣,狡诈,贪婪。
蛙族淳朴,辛劳,善良。
它幼年时作为一只即将成蛙的大蝌蚪,蛇口逃生,失去四肢,不再生长,变成如今的无足蛙。
幸得蛤蟆大王挖掘,任蛙唯贤,在其英明神武的指引下前往陆地开疆拓土,冒着生命危险与人族谈判。
大王喜爱船只,绝非玩物丧志,而是妖庭与人族重启水贸的关键,是超出其他妖王的远见之举!
慷慨激昂的陈词说得老蛤蟆心潮澎湃,连蹦带跳不停拍爪。
恨不得以身代之,立马冲到龙宫,蹼刃蛟龙,再跳到那什么帝都,雇佣百万征夫,修一个大大的池塘!
它要在里面种满荷花,完成前无古蛙,后无来蛙的壮举!
然而,肥鲶鱼须子低垂,话锋一转。
蚕食人族地盘,倾尽它一蛙之力终有极限,且不能凡事全部仰仗大王。
众人拾柴火焰高,惟有得到蛙族鼎力支持,方能继续添砖加瓦,扩张领土!
简而言之。
老登,打钱!
肥鲶鱼须子舞得酸涩,低下头喝口水,双目发亮地目视老蛤蟆。
“唔,物资啊……”
谈及打钱,先前手舞足蹈,上蹿下跳的老蛤蟆收拢爪蹼,佯装抚须,它空摸半晌,背着手跳到岸上踱步。
两条粗蛙腿交替前进,绕上池塘一圈,水渍绵延,像是走过一条蛞蝓。
肥鲶鱼见此情形感到不妙。
谈钱呢,走什么?
战船前,大河狸把图纸夹在腋下,抬起爪子作揖问好。
爬上爬下的小河狸,江獭们纷纷跳下战船,排成一列,蹲在地上齐齐合爪子。
老蛤蟆昂起蛙头微微颔首,它指着战船问道。
“此船载重几何?”
大河狸低下头,偷偷瞥一眼水下的肥鲶鱼,小心竖起三根爪趾。
“三万斤?不错不错!船坚否?”
大河狸挠挠脸,趁机低头再看一眼肥鲶鱼,使劲点头。
“好!好!好!”
老蛤蟆连叫三声,仰天长呱。
“老臣当真错怪大王啊!只以为玩物丧志,实则深谋远虑,大王果真是我蛙族千年难得一遇的奇蛙!”
窝在水里的老砗磲紧闭双壳,微微颤抖,使劲憋笑。
那皱皮蛤蟆真蠢,被耍得团团转。
小船焉能载物?
艌料都没有塞的半成品,空有外壳没有实质,下水不沉它一千多年枉活!
老蛤蟆问过战船几个问题,又踱步来到旁边询问江獭,在池塘里的生活如何。
江獭挠挠头,不包吃,只包住,还得打工,但挺好。
见老蛤蟆如此上心,到处嘘寒问暖,肥鲶鱼心中的不安烟消云散,只觉得是对方务实,打钱有望。
待老蛤蟆问过一圈,肥鲶鱼拍打水面搞出声响,把自己的诉求又提一遍。
老蛤蟆转过身来,压低爪蹼,示意“无足蛙”稍安勿躁。
“知晓知晓,物资嘛,支援嘛,有功必赏,为善日进。”
肥鲶鱼搓动鱼鳍,忙问老蛤蟆准备给什么,最好多给点,给多点。
“给什么……是啊,给什么……,给什么好呢?”
不曾想老蛤蟆虚空抚须,又挪着步子开始绕场。
隔壁陈庆江院子中,小顺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热得黏黏糊糊的饴糖含在嘴里,仰头望着几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