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意已决。

唐昊的罪责算是敲定了。

此刻，唐昊便是一位空有侯爵的贵族而已。

对于这个结果，长孙无忌，高士廉等一干老臣愤怒之余，更多的则是惋惜。

而朝堂之中受益最大的莫过于殷开山和禄安赞。

唐昊被革职，手下就没有一兵一卒。

再也不会威胁到吐蕃的安危。

也少了和殷开山抗衡的资本。

子爵府中。

晨光顺着镂空的雕花窗户中洒了进来，明净的案几上茶香悠悠，白气在阳光中袅袅升腾，忽明忽暗。

唐昊斜靠在案几旁的软榻上，合着眼帘。

身后身姿婀娜的美婢，素手轻柔的揉捏着唐昊的双肩。

案几对面，吴通眉头紧锁，面色凝重。

自从唐昊回府以来，便命仆从闭门谢客。

吴通便知唐昊必然已经受到了责罚。

殷开山公报私仇，落井下石，这一点，吴通倒是能想明白。

但是朝中那些老臣会在此时对唐昊出手，去而完全出于了他的预料。

当然，唐昊被革去官职，禁足府中。

这事搁谁身上也不会好受。

尤其是吴通知道唐昊绝对是被冤枉的。

整个屋中的氛围变得有些凝重起来。

半晌。

吴通缓缓抬起眼帘，看着软榻上的人影，缓缓道。

“侯爷，此番，如何是好？”

唐昊缓缓睁开眼，沐浴在阳光下的侧颜上，绽放出一抹笑容来。

“既然陛下褫夺了我的官位，但我的勋级仍在，那么，我便索性安心做个大唐的陶朱公便是。”

听到唐昊这般言语，吴通心头轻叹一声，安慰道。

“常言道，福祸相依，这般飞来横祸的背后，未必竟是坏事。”

唐昊眨动双眼，睫毛遮掩下，那双眼眸看起来格外深邃。

听罢吴通所言，唐昊眼眸中流光闪动，道。

“不错！虽然他们下手了，但并未将我置于死地。”

“这便是最大的福事。”

吴通拿起温热的茶水，给唐昊递了过去，道。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这算是那只幕后黑手对咱们的一次警告了。”

唐昊淡淡一笑，接过茶杯，呷上一口，道。

“不错！”

“回想起来，我这一路走的太过顺利。”

“短短数月时日，便从一介布衣，一跃封侯，试问古今，又有几个人能有我这般神速。”

“君王当道，我这个臣子要是一路顺风顺水，再这么下去，只怕当今陛下也会忌惮。”

见唐昊似是想通一般，言语之中甚是轻松。

吴通心中那股压抑沉重也减弱不少，分析片刻，道。

“侯爷，此番，虽然陛下不得已将你官职褫夺。”

“在旁人眼中，侯爷失去颇多。”

“但实际上，失去的只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侯爷在军中的影响仍是丝毫不减，若是属下猜测不错，军中会有不少人，定会为侯爷鸣不平。”

唐昊和吴通都是领过兵，打过仗的人。

自然对于军中将士之间的生死之情，了如指掌。

吹吹漂浮在清澈茶水上的茶叶，唐昊微微一笑，道。

“这数月的征战，今日难得有这休养的时日，我应该珍惜这时日才是。”

……

立政殿。

长孙皇后端坐于铜镜前，看着镜中倒影的脸庞，道。

“月，你本宫是不是老了？”

“比不上那些新进宫的才人们了？”

那名叫月的宫女，一边盘着长孙皇后乌黑的发丝，一边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