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睡到自然醒。
醒来,整个人就像被碾过一样的酸疼,眼睛也是涩涩的,好一会儿才记起自己睡在哪里。
母亲的房间钤。
床头柜上,还摆着母亲年轻时候的照片:长裙过膝,笑容甜静。她和暮笙,相拥在她身旁。暮笙做着鬼脸,她笑得明媚洽。
那时的年华,若在天堂。
每一天的平淡,与今天嚼来,都是非同一般的幸福光阴。
她抚了抚照片上的人儿,神情黯然。
走出房间,熟悉的三室一厅内,飘着淡淡的粥香,自厨房那边来的,却不见那道颀长的身影。
餐桌上,压着一张a4纸,上有一行字:
“我出去一趟。:手机给你关机了。醒来记得开机。”
他,还是那样的关心,体贴。
那字迹,苍劲,富有气势,一一划,转顿承接的很完美。
谁的,人格若字,字露人格。
不见得的。
很多沽名钓誉者,最喜弄虚作假。古人,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当今社会,即便亲眼见到也未见得是真的。
弄虚作假早已走进一个全新的历史高度。
洗漱,换衣,喝粥……
屋子安静的让人觉得无法忍受。
没了养母的温温笑语,也没了暮笙的嘻嘻哈哈……
太安静了。
虽然她喜静,可这样的安静,让人感受到的不是岁月静好,而是一种让人无法忍受的孤寂。
叮铃铃……
座机响起,那么的刺耳。
往常都是养母去接的,要是找他们,养母就会扬起声音叫他们,吴侬软语,带着上海人的腔调,叫来分外好听。
可惜,现在再也听不到了。
她怔怔看了一会儿,才走了过去。
“喂,哪位?”
“谢天谢地,总算找着你了。你手机怎么就关机了呢?我琢磨着你要是再不接,我就要杀过来了。”
是韩彤的来电,语气像是重重松了一口气。
“靳恒远帮我关机了。”
想来是怕吵到她睡觉。
“你们昨天……”
韩彤语带迟疑:
“有谈过没有?”
“还没有。”
“那你们昨天到今天,都干了什么啊?”
“我睡到刚刚才醒。”
“他呢?他在吗?”
“出去了!”
“哦,那你现在在干什么?”
“发呆!”
“不好不好。发呆发呆发久就成了呆子了。要不,你也出来啊,陪我去转转。我想买衣服。”
“今天你不上班吗?”
“我……我可以翘班啊!”
苏锦明白的,韩彤是怕她想不开,所以才翘班想来陪她,为的肯定是开解她:
“彤,你不用来陪……我很好。”
“我不是为你,我是为我自己啊。我都没衣服穿了。女人的衣柜,永远缺一件衣服。你懂的。”
她的俏皮。
“真不用。我想静静的待一会儿。再我在等靳恒远回来。”
“好吧……”
聊天聊了很久,挂下,又发呆发了很久,脑子里想的全是时候的事儿。
八岁入苏家,上有兄长暮白,下有弟暮笙,四位长辈,一个个和蔼可亲。一岁一年华,他们聚在一起快乐的成长。多少欢声笑容浸润着那些平淡的岁月。谁曾想,转眼,一切尽改。长者逝,兄弟姐妹离散,只落得独自对家冷。
她没哭,只是难受,心里堵的慌。
门锁,突然开了,她听得声音,转头看。穿着一件浅粉衬衫的靳恒远,手上大包包一大堆,从外头,大喇喇走了进来,手指上挂着一串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