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未如此后悔过把冯云阳找来当成对付江帜舟和陈盼的筹码，这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尤其还有这样一个没脑子的母亲，要是由着他继续下去，不定会把董事会成员全都拖下水。

周围的几位董事悄悄的交换过眼神，达成了无声的共识，他们只是不希望手里的利益受损，还没疯狂到要跟日盛集团同归于尽的地步。

周琴书对此一无所知，自以为胜券在握的催促道：“那就快点投票吧，免得再耽误时间。”

投票的结果完全出乎她的意料，无论她怎么强调陈盼的许诺，董事们都跟没听见似的坐着，丝毫没有要举手的意思。

周琴书本以为凭着文董事先前急吼吼的找冯云阳回公司的劲儿，只要她把陈盼的许诺出来，立刻就能获得压倒性的支持，见情况跟预想中大相径庭，登时不知所措起来。

“我就举手投票不靠谱，大家全都在这儿呢，万一被某些心思狭隘的人记恨上，以后怕是不用混了，依我看还是匿名投票算了。”她一边一边盯着文董事使劲的瞧，恨不能把人盯出花来。

文董事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但却一门心思的装瞎，他主动对陈盼：“陈总，其实相比于投票，我倒觉得有件更重要的事需要提上日程。”

“您。”陈盼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文董事要摆事实讲道理，她自然也愿意配合。

文董事当即对助理使了个眼色，后者来到最前面的投影旁，连上记本电脑就开始投从公关部那边拿来的文件，里面都是昨晚收集来的跟录音风波有关的内容，有截图有视频，丰富的不得了。

周琴书被迫占到了边缘，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成了个透明人，二话不推了助理一把，怒气冲冲道：“票还没投呢？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文董事自觉已经很给她面子，这才会一言不发的把匿名投票的事给放过去，见她还抓着这事不放，只觉得哪怕再多一个字都是浪费时间，看也不看她一眼，示意助理先把人推开再。

助理是个年轻伙子，遇上这样的事当真有些为难，委婉道：“冯太太，投票是大事，实在是不好这么快就出结果，不如您改天再来，我这儿还有工作要做。”

周琴书丝毫不体谅他的苦心，指着他的鼻子就开始斥骂：“滚远点，你算是什么东西，也配跟我话？信不信我马上让人开除你。”

陈盼眉尾一扬，是想起了先前来通知自己此事的员工的委屈，主动未他抱起了不平：“我现在还是日盛集团的总裁，没有我的同意，任何人都不能随便开除公司员工，还是您钱多的没地方用，愿意出赔偿金？”

“什么补偿金？”周琴书年轻时就好逸恶劳，刚毕业的那几年完全是靠家里的支持才能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等后来发现冯日盛发达了，更是一天都没再工作过，自然不懂这些。

江帜舟气定神闲的帮忙解释了一句：“如果公司要解聘签署了正式合同的员工，必须给予一定补偿，否则他是可以去申请劳动仲裁告我们集团的，您该不会是故意来败坏公司名声的吧？”

这几年，社会上对劳动者权益的讨论就没停过，要是日盛集团赶在这个节骨眼上被人爆料苛待员工，那被骂得狗血淋头都是轻的。

周琴书压根就没想这么多，勃然变色道：“我就开除一个员工而已，有这么严重么？”

陈盼认真点头：“当然有，日盛不是爸爸一个人的日盛，在场的董事和员工们都为公司的发展出过一份力，要是他像您一样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话，恐怕公司一早就倒闭了，根本撑不到今天。”

不就是扯虎皮拉大旗么，当她不会么？她完，也不管周琴书有多难堪，继续专心致志的看文董事让助理投影的内容，末了一脸淡然道：“就这些么？”

“这些已经很严重了。”文董事面上不显，心里却早就啧啧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