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势添乱,」邓部长反省道,然后才,「刚进厂头两年我一直跟在老人家后面学徒,第三年工厂引进进口生产线需要一批技术人才培训上岗,老人家为我东奔西走不知跑了多少趟厂办才把我推荐进去,我就是通过那次契机快速成长并由此转到管理岗位,才有今天的……唉,我把个人恩情置于组织纪律和规章制度之上,犯了严重错误……」
「好啦,今晚不是来听你检讨的,要检讨也要向公司党委,」方晟打断道,定定出了会儿神道,「不单你,那次秘密会议除了陈家子弟都受过陈大爷照顾,是吧?」
「是的,每个人都有故事,大家尽自己的力量无能为力才走到一起,老实对陈大爷的遭遇有点悲愤,他是善良的好人。」邓部长坦率道。
方晟指指他:「就是考虑到出发点是好的,所以没动你们而只抓了陈峻铭!今晚我来了解些情况,希望你如实明,不准有半点隐瞒!」
如果隐瞒有什么后果,方晟没,但他的身份当面威胁是低级的形式,有时不比更令人恐惧。
邓部长连连点头:「只要我知道的肯定如实交待,不可能隐瞒。」
「而且今晚我们之间的谈话内容不准泄露给第三者,包括你家人、陈家等等,这是作为组织纪律要求的,你可做到?」方晟严肃地问。
邓部长举手做发誓状:「绝对保证,请方书计相信一位老党员的正治觉悟!」
「好,我问你,那天晚上陈峻铭所的京都电话,按他不会透露,你们可猜到对方身份?」
略一迟疑,邓部长道:「方书计得不错,由始至终峻铭没有透露过那人身份,但自从我,我们介入陈家事务以后听到几桩消息——可能您都听了,每次人事任免消息准确得可怕,我们怀疑……仅仅怀疑,错了方书计别怪罪,怀疑就是一直以来固建重工在京都的老东家!」
「老东家?」这个词方晟真是头一回听到,旋即问,「你是不是指固建重工几十年来始终被京都那个人或那股势力所控制?」
方晟所用的措辞比较严重了,出乎意料邓部长居然认可,道:
「所以集团高管虽然是省管干部,可任命基本听钟组部的也就相当于中管干部,申委连推荐权都没有;相反集团高管提拔到省市,省里同样没有建议权,往往钟组部走程序了才接到通知,由此可见一斑。」
调到原山之前方晟掌握到固建重工超然于省市两级管辖的情况,但不清楚有这等内幕,真是倒吸一口凉气!
迅速调整思路,方晟问道:「尹荣也是钟组部直接任命,并非沈煜能提名推荐?」
邓部长惊讶地:「他俩是死对头啊,方书计!」
「都是老东家的人,怎么会死对头?」
「这个来话长,」邓部长见方书计果真是来了解情况,而不是想象中的兴师问罪,心里渐渐定下神,思忖片刻道,「根据多年观察和领导同事们私下议论,老东家也非铁板一块而分成两派,内斗直接体现在集团高管层的人事布局上,沈总是一派,尹总是另一派。」
「那郁磊申长和荦健市长呢?这会儿就咱俩,不妨实话实。」
「郁申长和尹总一派,张市长是沈总那边的,这个在集团内部不算秘密。当初就因为郁申长主持筹备渚固重型机械上市有些事做得不符京都老东家心意,中途撤换由张市长接替,筹备上市期间换将很罕见的。」
「哪些事惹得老东家不高兴?」
邓部长歉然道:「涉及集团高管层的秘密,我这样的下辖公司中层完全不清楚……嗯,听有一次在京都休养的沈总专程飞回来冲郁申长大发雷霆,两人关起门吵了近一个时,没多久郁申长就被换掉了。」
方晟饶有兴地抓住关键词:「关起门吵,明郁磊申长坚持自己的意见啊;而且,沈煜能对郁磊申长不满是必然的,难道尹荣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