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论工钱不工钱的了,只要是管吃管住四个字,就足以使得整个北京城的流民们趋之若鹜。仅仅三日,西山玻璃厂就已经招满了工匠。
这些流民们衣衫破烂,拖家带口。等他们来到荒凉的西山的时候,周奎是心疼的滴血。
这哪里是建厂,分明是安置流民嘛。周奎一度有些怀疑了,是不是自己的这个亲外孙又把自己给诓骗了。打着建厂的幌子,捞自己的钱来安置这些流民。
这很像朱慈烺干的事,越想越是紧张的周奎,心中慌乱了起来。若真是这样,他就一头撞死在这西山上,让太子背负上一个害死姥爷的罪名,他周奎到做到。
可是,自己当初明明亲眼所见,是他们将沙子填进火炉里,融化之后就成了玻璃的。
终究是不放心,周奎低声对身边的家仆六福道:“六福,你去把那个孟掌柜给我叫过来。”
暗卫孟樊超的亲兄弟,铁匠铺的孟掌柜被朱慈烺招聘到了西山。孟掌柜大名叫孟樊平,听闻国丈叫自己,慌忙跑着走了过来,然后施礼道:“国丈大人,您找人何事?”
不远处的朱慈烺,正吩咐着手下在安置那些流民。周奎有些尴尬,他不好明问心中的疑虑,只好加倍声的:“孟掌柜啊,这什么时候才能开始生产玻璃啊。”
“这个...”孟掌柜回头看了看身后,恭恭敬敬的回道:“这个恐尚需些时日,西山什么都没有。眼下安置这些工匠为第一要事,再接着就是建窑,这个倒是简单。砂石获取也不难,只是这煤炭需要骡马调运,可能得等些日子。至于什么时候能生产,这个人便不知了,大人还是问一下太子殿下吧。”
孟掌柜不明白,这事你直接去问太子就好了,干嘛跟做贼一样声的来问我。
没问出个所以然来的周奎心有不甘的摆摆手,突然他还是终究不放心的问了句:“孟掌柜,这玻璃是真的吧?”
显然孟掌柜还是没有明白这国丈到底什么意思,他又是一愣。
周奎干脆直了:“老夫总是担心这玻璃万一做不出来,岂不是前功尽弃。”
“这个国丈大人放心,人后来又做了几次试工。每次都做出来了,看来这法子绝无问题的。要不,人过去把太子叫过来,国丈大人您亲自问问吧。”
“不不不,不、不用了,孟掌柜都这么,老夫就放心了,行、你忙去吧。”孟掌柜的这番话,让周奎的心中稍安。不过,接下来朱慈烺的所作所为,又让周奎开始怀疑起了人生。
因为如今的西山是一穷二白,一切都是从零开始的。西山附近也无村落,流民们一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盖房。
盖房这种事,百姓们都是轻车熟路的。他们采集了泥巴,混合着破碎的干草。用石块很快就砌起来一座座茅屋,基本大家都是就地取材。寒碜的茅屋,总算是让百姓们有了遮风挡雨的地方。
眼下的条件是艰苦了些,将来玻璃厂建成。等赚了钱的时候,朱慈烺下定决心,一定要让这些西山的百姓,全部住上玻璃窗、砖瓦房。
周奎心疼的是吃的,因为招聘来的工匠都是包吃包住。住的还好,这些工匠自己就地取材就解决了,难得是吃的问题。
玻璃厂的不断招工,从最初的几百人到如今的几千人。每日的吃喝拉撒可是一巨款,从各地运抵来的粮食,那可都是一车车的银子啊。
银子换算成的粮食,再用大锅煮了,分给这些工匠。这景象,很像是官府在设粥棚施舍流民。
实际上,朱慈烺确实是让手下们在粥棚熬粥,分给西山的工匠们。流民越聚越多,朱慈烺又不好将他们都驱赶。
没办法,粮食确实紧张。西山的工匠一天之能吃两顿饭,工匠是中午两个馒头一碗粥,工匠的家人是一个馒头一碗粥。晚上稍微有一两个菜,但这一切对于这些流浪的流民来,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