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临时寻了个住处暂且安顿那数位徽楼美人,自个儿回了院子,气着委屈着,不知不觉竟气到睡着。旁边婢女倒不敢懈怠,仍是动作轻柔地为她打扇。
见江绪来,婢女要跪。
江绪抬手,示意不必,继续打扇即可。
先前知府夫人相邀,明檀特地换了身衣裳。雪色襦裙在夜色下飘逸若仙,胸前朱红诃子绣着精致的海棠缠枝花纹,正若她的肌肤白得欺霜赛雪,不点而红的朱唇又似在引人采撷。
他走近,用指腹刮了刮她柔软的小脸,帮她拨开颊边睡得散乱的青丝。
睡梦中明檀感觉有什么粗糙的东西在她脸上磨蹭,眼睫颤了颤,不由得轻蹙秀眉,樱唇紧抿,嘴角不高兴地向下撇着,小脸也略鼓起来。
江绪凝视着她,挥退了打扇的丫头。
哪晓得明檀半点都受不住热,扇停不过几息,她就热得砸吧着小嘴,翻身侧向另一边,还无意识扯了扯胸前的朱色诃子。
四下无人,隐有清浅暗香浮动。江绪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喉间莫名发紧,他撑着软榻边缘,缓缓俯身,停在她唇上,也不知在犹豫什么,最后,还是如蜻蜓点水般,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明檀没醒,但热得难受,三两下都快将遮胸的诃子给扯掉了。
江绪见状,拿起丫头搁在一旁的罗扇,给她扇了几下。可他从前没干过这活计,手上没轻没重的,先头两扇还只是扇得有些用力,第三扇却是直接拍到了她胸上,像是重重地在她胸上扇了一巴掌。
明檀惊醒,下意识捂住胸口打了个激灵,睡眼惺忪,迷茫过后又惊讶地瞪直了眼:“夫,夫君?你在干什么?”
“……”
江绪没什么表情地扔下了扇子。
明檀看向扇子,恍然明白了什么,从榻上缓缓坐起,一蹭一蹭坐到软榻边缘,四下环顾了圈,又忙整理散乱的衣襟。
方才醒来,脑子有些混沌,她还没来得及续上睡前的情绪,可现下整理着衣襟,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她是怎么就睡到了外头来着?哦,对了,徽楼美人,被美人给气的。
她手上一顿,整个人的气场都倏然变了,嘴上不以为意道:“夫君怎么就回来了?还以为夫君与诸位大人把酒言欢,又有美人相伴,今夜是不会回了呢。”
江绪:“……”
果然,该来的总是会来。
吃醋的人总以为自己掩饰得好,却不知道醋味儿已经大到快能熏死花圃里头的娇花。
明檀便是如此,还若无其事继续道:“喻大人送来的那些美人,我已经让知府夫人寻了住处安顿好了,只不过人多,又来得匆忙,怕是会有些挤,还请夫君勿怪。当初我要多带马车,夫君不让,不日回京,也只能多买些车马了。”
“……”
“本王不知他会先斩后奏,将那些女子送入府中。”
明檀无动于衷。
江绪倒也没多做解释,只道:“算算时辰,暗卫应该已经将人送回去了。”
明檀这才看他一眼,半晌,她又强行压下想要质问的欲望,边低头整理衣袖边云淡风轻道:“也是,想来清羽姑娘一人便能抵过万紫千红争春。”
“……”
这又是谁和她说的。
见江绪不出声,明檀动作一顿,心下凉了半截。
她调整了下呼吸,问:“清羽姑娘人呢,夫君没带回来么?还是要寻个良辰吉日再去徽楼接人?”
“王妃希望我带她回来?”
……?
自己想要为何要推说她希望?
她希不希望他心里没数的吗!
明檀气到模糊,嘴硬道:“府中寂寞,多个姐妹作伴也是好的。妾身粗手笨脚,不会伺候王爷,不够贴心,倒是让王爷受累了。”
江绪定定地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