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手里的余钱不多,自己不挣,就要被别人给挣了。
这江南大地,眼看着所有的士绅都需重新洗牌,可不能让别人的家业,远远超过自己,凭什么,自己数代经营,本是比别人强,就要甘居人下呢?
何况……别人不也借吗?
西山钱庄这里,资金已经开始有些紧张了。
好在钱庄取消掉了寻常小民的借贷,你若是只拿几十上百亩地想来抵押借贷,钱庄压根就懒得搭理。
江南这儿,宛如一次狂欢,所有人疯狂的收割着土地,挥舞着借来的银子,每一个人都是齐志远,每一个人都在四处打听土地的价格。
这土地的价格,可谓是一日一变。
齐志远,自是风光了许多。
在南京,一处八股制艺的书院将他请了去。
现如今,八股取士已被裁撤,可在江南,学习八股的读书人,依旧还有。
人们随着惯性,依旧还是对于这些能读八股的读书人抱着极大的敬意。
正因如此,秦淮书院便应运而生。
齐志远一到,书院的院长便亲自迎接出来,随之而来的,都是本地的名流,彼此之间,大家纷纷见礼。
院长感慨道:“齐公乐善好施,愿捐纳书院八千两纹银,补助书院,此等义举,实是令人大开眼界,齐公且请。”
齐志远面带微笑,心里却不甚在意,八千两银子而已,自己随便卖一块指甲缝一般的地,也就来了。
之所以襄助这书院,是因为这样的书院,甚得南京六部诸公们的赏识,因为衮衮诸公们认为,八股依旧还是正途,真正的读书人,决不可荒废,此次捐纳了银子,南京六部那边的交道,也就好打了。
齐志远只颔首点头,与其他士绅联袂进入了书院。
这书院之中,诸生纷纷至明伦堂,齐志远本就有举人功名,且此次捐纳了大量的金银,少不得在此刻要站出来说上几句。
齐志远上前,看着下头纶巾儒杉的读书人,一时激动,张嘴便道:“余自入了书院,当先便见一牌坊,上书‘万世师表’,想至圣先师教授圣学,有弟子七十二,名动天下,又作春秋,乱臣贼子闻之恐惧,今我等门下走狗不肖,以至让奸佞……”
他说到奸佞时,故意拖长了尾音,意有所指。
一旁的院长却是脸色变了一下,怕他说错话,便拼命的咳嗽。
可读书人们却纷纷叫好起来,未来的前途,变得昏暗不明,断绝了仕途之路,早让这些读书人心里焦灼不安,说到底,不就是奸佞当道吗?
齐志远激动的脸色通红。
随即,咬牙切齿起来。
他虽是内心有喜悦,可也有强烈的憎恨,于是,他不打算理会那院长的暗示,正待继续开口……
却在此时,突然有人急匆匆的进来,边大呼着:“不妙了,不妙了。”
来人……竟是齐家的一个子弟。
这子弟大叫道:“伯父,伯父……出大事了……”
“你这是做什么。”齐志远冷了脸色,怒而向自己的侄子厉声道:“你何故来此?”
下头人头攒动的读书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纷纷窃窃私语。
院长立即站起来,想要示意大家安静。
其他的士绅,看着齐志远的目光,多少带着眼红。
毕竟,齐家在这一次土地的涨跌之中,牟利最大,后头的人,虽也纷纷行动起来,却也不过是分一杯羹罢了。
现在见发生了意外,便都不解的看向那齐家子弟。
这子弟焦急万分的样子,急道:“保定……保定……发了告示,已传告天下了……”
保定……
保定距离江南,十万八千里,彼此并无关联,保定发了个告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