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皇帝大抵已明白,这经济与人的信心息息相关了,难怪那刘文善所著的书中,格外的强调经济即人心。
弘治皇帝整个人脸色凝重起来:“现在点验出来的有多少?”
方继藩想了想道:“半个时辰之前,儿臣问过一个数目,说是有山林、田亩之地,总计三千七百二十五万亩。当然,这其实只是冰山一角,儿臣的预计,一个月之后,这个数目还会增加三四倍,盖因为前期有大量的人,居然宅子和抵押的土地都不要了,因而……这些都是早就折算好了的……”
弘治皇帝:“……”
这个数目……是非常可怕的。
户部那里,在册的土地,大致在四亿亩上下。
当然……这只是在黄册里记录的。
只怕其中还有不少的瞒报,甚至还有隐匿的田产,且没有计算关外和交趾的数目。
因而……有人预估,真正的田地数目,理应是在六七亿亩上下。
方继藩这个家伙……还真是够黑的。
若是如他预估的一般,岂不是到手的田地,将高达亿亩?这到底动用了多少的金银,又让多少人血本无归啊。
弘治皇帝忍不住道:“这么多的土地……操持于西山钱庄手里……意思是……若是等地价高涨,转手一卖,又是十倍之利?”
方继藩摇头:“陛下,这东西……卖不掉。如此多的土地推上市场,谁有这样的财力,能以十倍的价格消化。”
“说的有理。”弘治皇帝拧了拧眉,若有所思的颔首点头:“那么收来有何用?”
方继藩听到这个问题,笑了笑道:“陛下……这土地的用处可就大了,不同的土地,可有不同的用途,若是离城里近的,西山建业这边可以着手建造新城,这地是西山钱庄的,投入的银子,也算是西山钱庄的,卖出去的宅邸,自也归西山钱庄,这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准能赚。”
弘治皇帝眼里放光。
虽然作为一个帝皇,他很想自己表现得淡定一些,可实在是压不住内心的那一团火焰。
“有道理。”
方继藩便接着道:“其余的呢,或是用来修路,用来建设各项设施,令百姓们安居乐业……”
“这只怕花费不少吧?”
方继藩正色道:“陛下可有没有想过,何为新城?新城可不是一个宅子这样简单,倘若只是一个宅子,不过是一堆烂石头而已。人们之所以愿意住在新城,盖因为这新城之中,生活便利、舒适,因而需要道路,需要铁路,需要医馆,需要学堂,需要铺设和预埋管道,需要挖解决地下水渠,需要开挖粪池,这大大小小的东西,无一不是利于国计民生的,建设了新城,便需要注入大量的资金,资金周转起来,便需要无数的作坊支持,需有人炼钢炼铁,需有人烧砖建窑,这都是需要数不尽的人力的事,当下我大明最多的就是流民,只有给流民们一口饭吃,方才利于我大明的社稷基业。这饭从哪里来?不就来源于数不尽的作坊,还有修桥铺路吗?”
方继藩顿了顿,继续道:“他们有了薪俸,咱们的宅子才可卖出去,卖了宅子,回笼了资金,就可以更加快的建设新城,于是就有了医馆,有了学堂,有了戏堂,有了商业。有了这些,便需要大夫,便需要教师,需要戏子,需要商人,需要这一个个铺面的货架里,摆上无数的商品。这一切……都是相辅相成。”
“陛下……儿臣无一日不在为我大明,为皇上您,为这苍生百姓谋划啊。天下各个州府,无不是残破不堪,一到雨天,道路便是泥泞,莫说是车马,便是人都难以行走,且大多街巷窄小,这粪水又无法处理,臭烘烘的,这样的地方,不但容易滋生疾病,而且百姓们在此聚居,也甚为辛苦。”
“朝廷从前只晓得劝农,可如今开了新政,想要国富民强,需劝工,劝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