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御史……你们知道,这是为何吗?”
“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
刘辉文却是露出微笑,一副很了解事情状况的样子,得意洋洋的道:“这是因为人人都将此案当做是烫手山芋,那些有权力决定人选的人,不敢亲自下场来审我这罪臣,他们对此避之如蛇蝎。”
刘辉文说罢,好整以暇的捋了捋纶巾:“罪官还是那一句话,该说的,都说了,要用刑,请自便。若要议罪,吾死且不怕,何惧之有?倒是诸位,当初也是寒窗苦读,金榜题名,所学的却不知是不是圣人八股之学,而今尔等审的,恰恰是为圣学续存之人,你们的身后,那齐国公,却是怂恿天子,要断绝我大明文脉。却不知这是不是为虎作伥,是不是认贼作父,今八股废除,科举荡然无存,从今以后,就再没有尔等这般,靠读圣人书,从而金榜题名出来的大臣了,尔等,难道不知羞愧吗?”
三个主审,已不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情景,却再一次沉默了。
过了一会,刑部主事知道不能继续放任他说下去,于是厉声道:“休要继续胡言乱语,这里不是你放肆的地方,你若是乖乖认罪伏法,尚还可得宽恕,若再这般咆哮公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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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讲理。”刘辉文打断他:“讲的乃是圣人的道理,孔子作春秋,而乱臣贼子惧,敢问尔等,你们还读春秋吗?又敢问,百年之后,倘若都似尔等这般,对乱臣贼子敢怒不敢言,甘心为他鞍前马后,到了那时候,还有人会读春秋吗?春秋不在,大义不存,失去了礼义,可怜这天朝上国,礼仪之邦,圣人之所教化之地,竟要沦为蛮夷也。尔等子子孙孙,皆为蛮夷,这……就是你们要看到的吗?公道自在人心,在千千万万的臣民心里,这不是一个两个乱臣贼子就可以动摇的。尔等今日见他权势熏天,来日等他千刀万剐之时,也尽都要与他陪葬。”
“来人,今日就审到此,带下去,立即带下去。”
三个主审官,顿时冷汗淋淋,听得心里烦躁无比,自知到了这里,已是审不下去了。
刘辉文却是大笑道:“今日我为贼,尔等为官。可在这天下人的心里,尔等皆为贼。乱臣贼子与这铁胆担当者,无不是如此。历朝历代,自古皆然,哎,罪臣倒是同情诸位,今日竟要做这替罪羊,不如早早结案,这无休止的过堂,罪臣也受够了,只乞一死而已。”
差役们连忙上前要将他押下去。
刘辉文站起,厉声大喝:“谁敢碰我?”
几个差役一愣,忙回头去看上官。
刘辉文又大笑:“蛮夷、禽兽也敢妄动君子吗?”
说着,一拂袖,扬长而去。
…………
看着那个离开的背影,三个主审官瞠目结舌。
他们其实心里也隐隐明白,别人不来审,偏偏让他们这三个小角色来审,定是上官们不肯来碰这泥星,不愿污了自己的清名。
可问题就在于,我们也是要脸的啊。
谁希望自己在百年之后,被人认为是奸贼呢。
何况那刘辉文气势足得很。
人家毕竟曾是清流中的清流,门生故吏,遍布朝野,朝廷废八股,只怕这天下有无数的士绅和读书人,是认同他的吧。
这个时候,自己任何孟浪的举动,都可能遭致大祸。
要知道,皇帝是一时的,权势也是一时的。
可是一个人的清名,却是关系着一辈子的。
多少当初巴结宫中,为虎作伥的人,最终落了个死无葬身之地的结局啊。
又有多少获大罪之人,一朝天子一朝臣,新天子登基,最后为其平反,将其旌表为忠臣。
“你们看,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