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岁祭就要开始,只怕离不得他。”
弘治皇帝叹了口气。
他需要的是一个绝对忠心的人,能够将事实原原本本,一五一十的相告,哪怕是一丁点的添油加醋,都断然不成的,这是大事,未来有许多可以借鉴。
“那么继藩看,谁可以?”
方继藩笑吟吟的给弘治皇帝斟满了酒,接着便看向了萧敬。
“其实儿臣以为……萧公公最是能当此大任。陛下对萧公公,是最信任的,他也一直希望,能够为陛下效命,他常常对儿臣说,他在陛下身边伺候着,虽然每日能见着陛下,很是宽心,可总看着陛下为国事操劳,心疼的厉害,可惜他只是一个宦官,总是找不到能为陛下分忧的机会,陛下,您说巧不巧……”
萧敬心里听的凉透了,下意识的要说道:“陛下,奴婢没说这些话……”
可是……
这方继藩说的这些,不恰恰是说自己对陛下忠心耿耿吗?自己怎么可以否认。
可是……乌拉尔山以西啊。
萧敬是陪着弘治皇帝看过舆图。
那地方,需要穿越上万里的大漠,不但有崎岖的山脉,更要穿越漫长的冰原和草原,听说这一路,人喝水,都能把舌头给冻成冰棍,方继藩这狗东西,真是逢人就坑,他这是教咱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啊。
萧敬觉得眼前一黑,咱这宦官,做的哪有半分的滋味,好不容易熬到今日,本该说应当享享福吧,却是天降大祸。
弘治皇帝抬头,也看向了萧敬,笑着开口唤道。
“萧伴伴。”
萧敬啪嗒一下拜倒在地,瑟瑟发抖:“奴……奴婢在呢……在呢……”
弘治皇帝听了方继藩的话,心里颇为感触,这个老奴跟着自己,已有数十年了,数十年来兢兢业业,想不到,临到年纪大了,还有这样的心思,他办事总是不利,可无论如何,这份忠心还是有的。
弘治皇帝在心里感叹了一番,便认真的问萧敬。
“继藩所言,可是真有其事吗?”
萧敬他能说没有嘛!只能垂着头,不吭一声的思索着怎么回答。
方继藩在旁笑吟吟的看着萧敬,你看……萧敬这个家伙,虽然总和自己有些小摩擦,可我方继藩,却从不打击报复,说他的坏话,却是处处在皇上面前彰显他的忠心,这是啥?这就是情操啊,这天底下,似自己这般心地善良,不记人仇的人,已是太少太少了。
这令方继藩想起了一句短诗,若世界黑暗,自己便是那道光,是的,很亮的那种。
萧敬踟蹰着,可是发现自己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此刻他能说啥,他能说陛下,这是方继藩骗人的,自己根本没有说过想为陛下分忧的话?
他咬咬牙:“是的,奴婢……说过这些话。”
弘治皇帝感慨道:“难得你有这份忠心,这些年,你在朕的身边伺候,朕都看在眼里,现在你既还想为朕分忧,朕自是对你信任有加。可是此去乌拉以西,可是万里迢迢,路途上的艰险,实是超人想象,甚至……朕还听说,这是九死一生,尤其是你年纪大了,朕实在是舍不得你啊。”
萧敬张口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竟是哑口无言了。
方继藩在旁感慨道:“陛下,自古疾风知劲草,从来板荡见忠臣,似萧公公这样的忠贞之士,虽只是个宦官,可他的忠义之心,还是令儿臣钦佩有加。”
弘治皇帝颔首点头,他已实在想不出,还有谁可以替代自己前往乌拉尔山脉以西走一趟了。
弘治皇帝道:“既如此,那么就让萧伴伴走一趟吧。”
萧敬:“……”
弘治皇帝又道:“带着朕的旨意去,既是要考察那里的民情,同时,也见识一下那里的风土,也正好,为朕带去一份旨意,召王守仁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