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的布匹,都是漫天要价,尤其是不少的布店,就指着这过冬的时候,囤货居奇呢……理论上而言,只要增加市场供应就可以了。”
方继藩一面说,心里一面计算。
朱厚照看着方继藩:“父皇叫你去,说了什么。”
方继藩板着脸道:“自是痛斥太子殿下。”
朱厚照面上没有任何的喜怒,习惯了:“而后呢?”
“而后当然是臣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为殿下殿下缓颊。”
“好兄弟。”朱厚照拍了拍方继藩的肩:“本宫就知道,有你在,就不成问题。”
“不过虽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可陛下还是放出话来,说是若是布价不降,太子殿下赌输了,便打断殿下的腿。”
“咦,父皇不对呀。”朱厚照开始陷入了纠结之中:“一丁点契约的精神都没有,当初打赌时,明明是用你的人头作保的,怎么又换了是本宫的腿了,不成,父皇出尔反尔,我要寻他,据理力争。”
方继藩开始磨牙,想拍死这个二货。
……
在作坊里,一连呆了八九日。
终于……
方继藩和朱厚照重见天日。
朱厚照的肤色,泛白,毕竟在充斥了蒸汽的作坊里呆了这么久,紧接着,王金元开始盘货。
无数的车马,也已预备好了。
在新城的交易市场,西山布业的门脸,也已经装饰一新。
一仓仓的布料,整装待发。
而方继藩和朱厚照,则先行赶到了交易市场,在西山布业的后堂,坐着喝茶,休息。
片刻之后,王金元便气喘吁吁的赶来。
数十种不同花色的布料,开始摆上了货架。
这西山布业有动作,本就容易让人瞩目的。
毕竟……
西山本就是一个最闪亮的招牌。
李记布行的铺主李应幸也在外头猫着腰,探头探脑。
他在这京里的纺织业,也算是有一点分量的人了。
一见到他,王金元便叫住:“李东家,怎么站在外头,不到里头来坐一坐?”
李应幸便尴尬的笑了:“叨扰,叨扰,怎么,西山布行,也在此……”
他说着,眼睛下意识的,看向货架上的布匹。
这一看……吓着了。
他是内行人啊。
家族经营了布匹数代,往上追溯,可以到宣宗皇帝在的时候。
可是……
这布匹……
他快步到了货架上,已经顾不得王金元了。
这布匹的色彩,极鲜艳,而且……花纹,非常的讨喜。
显然,这和寻常的百姓所织出来的布,是完全不同的。
以往李应幸的经营模式,就是四处收购各种土布,之后再送到京师来兜售。
偶尔,也会有一些本地作坊里出来的布匹。
可绝大多数,都是小作坊。
寻常人自己织的布,哪里顾得了其他的,清一色都是青、红、绿罢了,不会有什么花样。
至于纹理。
李应幸伸出手,一摸,整个人,脸色就变了。
这布织的,极为绵密,这世上,有谁有这样的巧手哪。
要知道,织布的人,哪怕是技术再高超,毕竟,也是限于人力的,寻常的布,都会毛糙,哪怕是再好的织工,所织出来的东西,外行人看着丝滑,可在内行人看来,依旧有许多的瑕疵。
李应幸下意识的,掏出了他的放大镜来。
现在的商家,来确定布匹的好坏,都用放大镜了。
在这放大镜之下,这布中的每一根针线,竟都是齐齐整整……这是何等巧夺天工的织造技术?
李应幸口里发出了啧啧的感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