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陛下……万万以社稷为重。”
群臣纷纷拜倒。
弘治皇帝沉吟了片刻,拂袖:“来都来了……”
丢下了这句话,他返身,走向舱中,留给方继藩一个背影,随后道:“齐国公临机行事,朕与诸卿危亡,尽负卿家了。”
“遵旨!”方继藩几乎要嗷嗷叫起来,恨不得对着群臣大吼一声,来啊,现在老子做主了,谁想下海喂王八。
方继藩按剑回首,大吼:“全速前进!”
………
底舱里。
犹如沙丁鱼罐头一般,密密麻麻的水兵,已是全副武装,手持火铳、刀剑紧张的在昏暗的舱室之中,屏息而待。
武官按刀柄冲进来,大叫:“太子殿下与齐国公有命。”他取出了手令:“今遇佛朗机人,存亡只在旦夕,胜败在一念之间,尔等定当竭力死战,至于赏赐,殿下与齐国公没有说,可本官敬告尔等,陛下和太子,都在咱们的船上。”
沉默。
这阴沉沉的舱中,是一张张漠然的脸。
赏赐,是不必说的。
虽然京里所有人对齐国公人人喊打,可这些水兵们,都是自各卫抽调来的精锐,日夜操练。他们在被征调之前,就十分清楚,跟着齐国公,有肉吃。
武官颔首点头:“诸位,有什么要说的?”
“……”
又是沉默。
来都来了,还能说什么?
说了,也没有意义。
“很好。”武官道:“静候命令!”
一个个舱中,无数的官军焦灼的等候。
…………
炮舱里,炮兵们已经对火炮进行了最后一次的检查。
三层炮舱,舰船的左右两侧,俱是密密麻麻的炮口,足有一百三十六门,这个数目,堪称是天文数字。
力士们,早已搬来了火药和炮弹。
炮弹五花八门,有普通的实心铁球,有专门破坏船体的子母弹,即一大一小的两个铁球连接一起……
一个个炮口的挡板,已经升起,炮手们推动着火炮,沉重的火炮则顺着滑轨探出了炮口,巨大舰船的两侧船舷下,密密麻麻的炮口露了出来。
连接个个炮舱的,是一根根铜管,有专门的传令兵,耳朵伸进连接铜管的喇叭那里。
顺着铜管,可以传音,一旦命令下达,船内各个舱室,都可清晰无比的同时接到命令。
…………
蚕舱里。
一群大臣哎哟哎哟的躺在病榻上。
情况稍稍好了一些,可依旧还是有人呕吐不止,苦胆几乎都要吐出来。
此起彼伏的,有人大叫:“我不成了,我不成了……”
“哎哟哟,生不如死啊,天哪……”
李东阳想死,真的不想活了,心里把方继藩骂了个祖宗十八代。
何曾自己遭过这样的罪啊。
这方继藩,亏得自己平时对他还不错,他就这样坑老夫的。
他忍不住,又觉得自己的胃部翻滚起来。
他晃悠悠的想起身。
有一个护工,想要来搀扶他。
突然,一个医学生匆匆进来,厉声道:“所有人准备,要接战了,遭遇佛朗机人,不相干的人,或是寻常病症,只要死不了的,立即抬出蚕室去,所有人清洗手术器械,预备迎接伤兵。”
接……接战了……
躺在病榻上的人,一下子不哎哟了。
卧槽……追上了呀?
李东阳方才还觉得胃部翻滚的厉害,突然一下子,不适消失了,他这把老骨头,打了个激灵,翻身就起来,然后双目张大,瞳孔收缩,在沉默之后,他怒吼:“方继藩,老夫和你没完!”
……
可惜,这些方继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