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鳌突然觉得自己好似被人挂在了耻辱柱上,一辈子都无法洗清自己了。
弘治皇帝已是龙颜大悦:“祖宗保佑,这是国朝之幸,是朕之幸啊。”
张鹤龄懵了,立即道:“陛下,陛下啊……这是臣和臣弟历经千辛万苦发现的,这……这不是国朝之幸,这是……”
弘治皇帝看了他一眼:“汝兄弟二人,自是劳苦功高,可张家与国同休,与朕不分彼此,朕即国,国即天下,天下之中,亦是囊括了尔家也,卿岂可家国分离……”
张鹤龄打了个冷颤,他看向张延龄。
张延龄低声道:“哥,姐夫说的啥意思,是不是咱们的矿……没了?”
张鹤龄:“……”
弘治皇帝肃然道:“这是天大的事,立即给黄金洲修书传信,命鲁国公立即派人,前往该地勘探,确认其储量,以及开采之所需,此事关系重大,不容疏忽,再命鲁国公,上章程来,以确定开采。”
张鹤龄:“……”
弘治皇帝板着脸:“寿宁侯与建昌伯,又立新功,此次,赐五千万金,以彰其劳,就这样吧。”
激动啊。
银子。
内帑……这一下子,真要丰盈了。
想想都很激动。
弘治皇帝此刻,想到了太祖高皇帝,想到了文皇帝,想到了宣皇帝,想到了成化……想到了无数列祖列宗,他们此刻,仿佛漂浮在半空,用一双欣慰的眼神,看着自己。
这一刻,弘治皇帝顿时觉得自己的眼泪,几乎要湿了自己的衣襟,朕这些年的辛劳没有白费。
对了,要造船,要造更多的船,只有如此,方可将那一船船的白银,运到内库中来。
下西洋,是对的。
如今,大明这一盘棋,活了。
弘治皇帝瞪了一眼张家兄弟:“你们二人,白白令张皇后担忧了,还在此做什么,快去拜见张皇后,让张皇后好好看看你们。”
“陛下,臣有一句话,不吐不快。”张鹤龄面红耳赤,也不哭了,想说点什么。
张延龄今日突然开了窍,猛地上前去,一把捂住了张鹤龄的嘴:“陛下,家兄不想说什么。”
连拖带拽,才将张鹤龄拖下去。
百官都沉默着,一言不发,俱都幽怨的看着弘治皇帝。
所有人的眼睛里,都放着光。
弘治皇帝能看出他们的眼神,这是饿极了的狼,才有的绿光。
弘治皇帝大手一挥:“今日……就议到此,诸卿且退下。”
方继藩立即称颂:“吾皇万岁,吾皇万岁,吾皇万岁。”
众臣又看看方继藩……那眼神,依旧是绿的。
…………
方继藩走出奉天殿,突然有一种,对于人生有了信心的感觉。
他原先,一直对于人性,不抱太多期望,因为人性之中,实在有太多太多黑暗的一面。
可现在……放眼望去,俱是光明,啊……蓝天,啊……大海……啊……美丽的世界……
我方继藩……也成国公了,赶紧再生了个娃啊,一门两国公,位极人臣,走路都比人拉风。
哈哈哈哈……
多亏了自己的锦囊。
嗯?
锦囊的事,怎么总是记不起呢。
方继藩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脑壳,看来,善良和谦虚,真是我方继藩的天性啊,做了好事,总是记不起,人格升华了。
他背着手,几个门生,已是一股脑的涌上来,拥簇着自己。
那眼神,看的方继藩心里发毛。
“恩师……”王守仁眼睛湿润了,这一次,他真真切切的佩服起了自己的恩师,恩师真是自己的骄傲啊。
方继藩压压手:“你们别再问锦囊的事,为师,真的记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