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书,此诏书已颁布半月,需抄录下来,在翰林院备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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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继藩对于保育院的孩子们,还是很上心的。
孩子们已经长大了,老大不小,其实在古时,到了这个年龄的孩子,若是穷人家,甚至已经开始做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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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朱载墨们,不只要学骑射,还需学习行伍之道,孩子是最有可塑性的,因为这个时候,几乎方继藩说什么,他们便自觉地是什么。
西山县的公务,其实都有书吏和差役们辅佐,哪怕是离开了他们,也可以自行运转,他们更多是一群在县衙治理中的观察者和学习者,嗯……倒像极了后世某些国家的事务官和政务官,此前对于治理一窍不通的政务官们上台,无论他们对于治理如何一无所知,可只要拥有一个稳定的事务官系统,无论政务官们在登台前的想法多么幼稚可笑,都能保证不出任何的差错。
除了骑射,依旧还需照料马匹,偶尔,要去县里转一转,哪怕不做决定,也须知西山近来发生了什么。
此外,便是孩子们围成一圈,寻了一些老卒来,讲授一些行伍之中的趣事。
孩子们听的极认真。
这个时候的孩子,对于任何一个拥有丰富人生经历的人,都会肃然起敬。
此时,他们还没有沾染上贵族们高高在上的臭脾气,这一点,像方继藩。
那老卒受宠若惊,说起军中的辛苦,说起背井离乡心中的牵挂,这些看似无心的故事,却仿佛一颗种子,在孩子们的心里种下,滋生出萌芽。
年关将至。
早早的,天上就下起了雪,这鹅毛大雪将新城染白了,方继藩却不觉得寒冷,身上里三层外三层的裹着裘衣,现在的新城,已有了大明都城的气象,围绕着大明宫,井字形的宽阔柏油车道延伸到目力所及的尽头,在这井字形的空格里,则是一片片错落有致的宅院,新城的人流,已愈发多了。
沿街的铺面,生意也显得红火,哪怕是冬日,讨生计的百姓,依旧冒着风雪,忙碌着。
要过年了。
方继藩却像游魂一般,四处走动,他的内心,无处安放,他已和这个世界融为一体,作为一个受人爱戴和尊敬的人,方继藩无论走在哪里,都会得到别人投来的敬畏,与此同时,还有人们对于他的热切,他总能看到无数洋溢着笑容的脸,这些笑容的真挚,无需去怀疑。
可是……方继藩忍不住心里还有些落寂。
平时倒是不觉得,可每逢节日,方继藩总会想到,自己的父母,远渡重洋,使得任何节日,都多了几分清冷。
他低头,看着账目,很认真,王金元愁眉苦脸:“不知外头,是谁在造谣,说咱们的宅子卖不出去,新挂出来的三千亩宅院,竟只卖了一千余户,还有近两千户,没有着落呢,眼看着,就要过年了,这么多人要发薪水,要养活,此前,西山建业铺的摊子太大了,现在……”
方继藩淡定的道:“你这狗一样的东西,只知道危言耸听,少说这些废话,这事儿,也轮不着你来担心,该进行的工程,继续进行下去,若是周转困难,可向钱庄借一些贷便是,不要担心,好人会有好报的。”
本来前头的话,挺让王金元放心的。
可少爷突然来了一句好人有好报,这一下子令他紧张起来,怎么听着……像是要完啊。
方继藩却背着手,吹着哨子,似乎对此,没有丝毫的担心。
“少爷,少爷……”突然,有人飞跑而来,激动的道:“少爷……船队……回来了,回天津了,吃牛肉是犯罪号,回来了……”
回天津了……
张家兄弟的动作,竟这样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