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啊,实是欺人太甚,严侍读乃是高士,他稀罕你的银子?王学士,亏得你还是翰林学士,怎么可以……可以如此,真是俗,俗不可耐!”
众人七嘴八舌,个个一脸义愤。
有人猝然发现,严侍读捂着自己心口,痛不欲生,想要说什么。
“大家快看,严侍读受辱……已是……已是……”滚烫的热泪,自一个个翰林们的眼里流出来,众人忙上前,扶住严侍读:“严侍读,您有什么话,您慢慢说。”
“我……我……”严侍读艰难的道:“我……要……我要……”
“您要什么?”大家急了。
严侍读痛不欲生的道:“我要银子……”
“……”
翰林院里顿时安静了。
鸦雀无声。
有人看着堕落的严侍读,恼怒异常。有人则是一脸惊愕的样子,甚至以为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严侍读眼里落下泪来,却是突然,眼眸猛的一张,呜哇一声,咳出一口血来,而后怒骂道:“滚开,你们这些狗一样的东西!”
这句话,显然是对众翰林们说的。
严侍读悲愤的道:“科学院……是王学士说,科学院深不可测,此前就警告,不要轻易招惹。你们呢,你们一个个怂恿,一个个作汉贼不两立的姿态。老夫瞎了眼,今日就不该站出来,可你们在殿上,可有为老夫说一句话吗?”
有人不禁道:“当时……当时……”
“解释什么?当初怂恿老夫鱼死网破的是你们,出了事,老夫致仕,哭的昏天暗地的还是你们。”严侍读嘴角溢血,一脸苍凉之色:“更可气的是,老夫乌纱帽落地,今生起复,怕是无望,背着几万两银子的房贷,做不得官了,房贷还不上,就要收楼,收了楼,一家老小吃西北风吗?你们这些狗,还在这里大义凛然,还在这里振振有词,敢情要收的不是你们的宅子,要饿的也不是你们的肚子,可老夫怎么办?”
“王学士怜悯我,雪中送炭,这一万两银子,是老夫用来救命的,你们这群杀才,竟还在此嗦嗦,谁在乎什么羞辱,谁在乎什么雅俗,老夫要倾家荡产,要死无葬身之地了,你们能说的那么理直气壮,只因死的不是你们罢了!”
“……”
严侍读恶狠狠的瞪着这一个个人,一口血痰自口里呸出来,大声道:“去你们的圣人门下,去你们的仗义执言,去你们的清流,谁理你们,滚开!”
打开身边安慰自己的手,严侍读上前,二话不说,捡起了案牍上的银票,小心翼翼的收入袖中,而后朝王不仕深深作揖,语带感激之色道:“救命之恩,今生难报,王学士,下官……不,草民告辞了。”
说罢,转身……走了。
王不仕只抬头看了他一眼。
而后,目光收了,见到许多面无血色的翰林。
哼了一声,没有在理他们,低头,继续草拟诏书。
又一个……堕落了!
………………
弘治皇帝独坐在奉天殿里,将这奏报,看了一遍又一遍。
舆情的翻转,让他多了几分信心。
终究……百姓们可能一时糊涂,可绝大多数,却是精明的,只要是正确的事,迟早,他们可以看得真切。
弘治皇帝看着里头的称颂,心里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
他不禁眉飞色舞的道:“好太子,方继藩这家伙也很好。这务实之道,真是再管用不过了。”
说到此处,弘治皇帝老怀安慰,瞥了一眼萧敬,道:“朕现在,也信奉科学了。”
萧敬乐呵呵的翘起大拇指:“陛下信奉科学,奴婢也信奉科学,科学了不起。”
弘治皇帝微笑道:“这话在太子和继藩二人口里说来,倒是亲切,为何在你口里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