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寨赚了一笔银子,宁波府上下的士绅,赚了一笔银子;盐商赚了一笔银子;转运的商贾,也赚了一笔银子;便连朝廷,也大赚了一笔银子。
每日高达上百万斤的咸鱼、腌鱼,通过各种渠道,进入了天下各处,千家万户之中,哪怕是在军中,也喜欢用这样的鱼作为干粮携带,毕竟保质期长,而且有了这咸鱼,其实可以代替盐来食用,要熬粥时,割下一小块腌鱼肉放进去,不但这粥水的味道鲜美了不少,连盐都省得放了,可谓居家旅行,必备良鱼。
镇国府的军令传达到了水寨。
唐寅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里距离安南千里,此番出击,他万万想不到,恩师居然要借用水寨的力量。
好在安南的水文情况,早已被下西洋的徐经摸了个清楚,航路不是问题。
唐寅升座,召集水寨上下的武官,下达命令。
此后,所有的水兵被召集至校场,开始下达了前往安南作战的命令。
已自京师回到了水寨的戚景通当场念了军令。
顷刻之间,水兵们激动的要欢呼起来。
有人双腿跪下,双手刨着地上的沙石,激动的痛哭流涕。
嗷嗷叫的水兵们,一个个热泪盈眶。
终于……等来了。
尤其是那些新兵。
他们没有赶上打击倭寇的好时候。
那是老兵们吹嘘了小半年的快乐日子。
一个倭寇首级,就是从前打鱼时一天的收入,一路横扫海外诸岛,多少老兵,就是凭着一场倭寇歼灭战,直接寄了银子回家建房子,而且还不是夯土堆砌起来茅草房,用的都是青砖红瓦,连房梁用的都是大木。
现在……终于来了。
打渔虽是收入不菲,可一月下来,收入毕竟是看得见的,换一句话来说,这叫生活淡出了个鸟来。
可去安南,甚至是作战,这就不一样了啊。
新兵们跃跃欲试,老兵们想起了自己峥嵘的岁月,泪洒衣甲。
每一次,到了这个时候,戚景通就忍不住要念起自己的口头禅:“不要激动,大家不要激动,此去安南,相隔千里,且作战,是数月之后的事,眼下,还需忍耐,不需急着出击,还是需以捕鱼为主,要等待出击的命令;现在传达将令,是先请令尔等加紧操练,以备不测,安南人的战法,与倭寇不同,从今日起,操练的方法,也要有所不同……”
他歇斯底里的吼着,可这声音,很快便被欢呼和嗷嗷叫的声音所淹没。
人头就是银子,银子就意味着,可以娶婆娘,可以生娃,可以买地,可以建房子,可以荣耀乡里。
水兵们几乎可以看到自己的大宅子的地基,可以想象出自己的娃长的是什么模样,连自己的孙子名字,都已经开始开始取了。
戚景通只好一摊手,看向胡开山。
胡开山赤着身,胸膛上的胸大肌抖了抖,随即发出了狮吼:“你的,都的给老子闭嘴,一群该死的穷鬼,成天就想着婆娘和宅子,你的就不能想想唐侍学和戚千户的教诲,咱们想一点健康的东西,譬如报效朝廷,又如为国效力?”
一下子,水兵们安静下来,所有人一个个如鹌鹑一般,看着胡开山。
胡开山这才满意,对戚景通道:“好了,戚千户,接下来你来讲。讲一讲除了娶媳妇、生娃、买地、建房子之外的事。他们不喜欢听,俺喜欢听!”
戚景通:“……”
………………
贵阳。
快马已至,带来的药物送了来。
方景隆大病不起,这贵阳内外之事,统统由刘夫人做主。
夫人乃叛军出身,却操纵着当初叛乱的大局,数十万土人男女妇孺,俱都被她所差遣。
而今,嫁了方景隆,也是耳濡目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