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人真的吓尿了。
见他们惶恐不安,犹如惊弓之鸟的样子。
弘治皇帝凝视着他们,他们的肤色,远比这殿中百官更加黝黑和粗糙,甚至让人怀疑,彼此之间,是否是同族。他们的手臂往往有许多疤痕,手上满是老茧,这些……是真正的百姓,假装,是假装不出来的。
弘治皇帝吁了口气:“你们请起吧,不必害怕,这里没有人加害你们,只是有些问题,想要询问你们罢了。”
弘治皇帝说着,看中了一个老者,这老者大抵有六七十岁,佝偻着身子,黝黑的面上,有许多的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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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治皇帝亲自将他搀扶起来:“老丈不必担心,朕非毒蛇猛兽,来,给他们搬一些锦墩来,赐座。”
宦官们忙是搬了锦墩。
弘治皇帝心里却很感慨。
平时他总看太祖高皇帝留下的训诫碑石,上头写着‘尔俸尔禄、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难欺’的话,这虽是训诫后世子孙和官员们的警句,可绝大多数人,显然都已将这训诫抛在了脑后,虽然他们常常将这句话挂在嘴边。
可今日,看着这惶恐不安、瘦骨嶙峋状的百姓,弘治皇帝方才更加深刻的意识到太祖高皇帝,那个自底层爬上皇帝宝座的人,说出这番话时的心情。
弘治皇帝安慰这老丈坐下,这老丈才安定了一些,口里只反复的道:“公候万代,公候万代”之类的话。
这令有的人忍俊不禁,人家是天子万代,你特么的公候啥意思?骂人?
弘治皇帝没有介意,又安抚道:“待会儿有人询问你,他们问你什么,你便答什么,不必害怕,畅所欲言即可,朕就站在这,给你们撑腰呢。”
老丈忙不迭的点头。
弘治皇帝便瞥了杨廷和一眼。
杨廷和几乎没有看到任何的破绽,若说这些懵懂无知的人不是寻常百姓,他杨廷和还真不信。
杨廷和定定神,心里想,今日无论如何,也要问个明白,要看看这十数万百姓,到底拿了太子和方继藩什么好处。
杨廷和咳嗽一声:“来者何人?”
老丈:“刘五六!”
杨廷和微笑,随即又道:“年方几何?”
刘五六看这和颜悦色的弘治皇帝站在自己身边,心渐渐安了,道:“三十有三。”
“什么?”
殿里有些躁动。
这人,分明看着五六十岁。
便连陛下都称呼她一声老丈,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三十三岁的大兄弟啊。
弘治皇帝年龄和此人相差不大,这两个人在一起,一个白皙,一个黝黑,一个肤色油光,一个面上满是褶皱,相差怕又两代人了。
见许多人窃窃私语,或是投来质疑的目光。
刘五六忙道:“草民有黄册,是北直隶永平府卢龙县人……”
杨廷和便摆摆手:“好了,不必取出来,本官自然信你便是。”
“你从实说来,是谁教你自永平府去西山的?”
杨廷和挖了一个陷阱,他不问有没有,而是直接问谁怂恿。
刘五六道:“啊……我……是有人教我来的……”
杨廷和听罢,精神一震,其余清流也都打起精神。
“此人是谁?”杨廷和语气严厉,颇有几分判官的味道。
刘五六吓得直哆嗦,忙道:“是我爹,我爹……还有刘保长……”
他爹倒是无妨,可是这刘保长……杨廷和似乎一下子抓到了什么:“这刘保长为何教你来?”
刘五六期期艾艾的道:“他说我三十多了,还未娶媳妇,一年到头,也是三餐不继,又说我娘得了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