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三章:镇海平波(2 / 3)

丝不苟,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同样的动作,让水兵们去操练一百次、一千次,他随时提着鞭子在队列中逡巡,即便烈日灼心,浑身扑哧扑哧的冒着大汗,汗水黏着他的眼睛,很是不舒服,可他毫无怨言。

水兵们一次次的持矛、持狼铣刺杀,喊得喉咙冒烟,盾手一次次的举盾,下盾,再举……

火铳手拉到了另一边的校场,装药,射击,再装药,硝烟弥漫。

三四十人组成的骑兵编队,则围绕着海港沿岸,来回打马奔驰。

这样的操练自也是疲累的,可水兵们没有丝毫怨言。

他们有着一个最朴素的观念,谁养活了自己,自己就该为谁下气力,京里的朱太子和新建伯老爷,以及唐修撰等人,花了银子买下的是自己的命,自己的贱命不值钱,自己唯一的长处就是这么一把气力了。

他们浑身的皮肤被烈日炙的脱去了一层又一层的皮,身上宛如置身于蒸笼里,浑身油腻腻、水淋淋。

可这一双双眼里,却是冒着绿光,他们是狼,一群饥饿,四处觅食的狼!

…………………………

每当这个时候,唐寅便会站在一处峭壁上,看着那峭壁之下翻滚的海浪!在望着远处的海平面的时候,总是带着几分诗人特有的惆怅。

教授完起兵骑马的胡开山会攀爬至此处,特意来寻觅唐修撰,他总能将唐寅从这港湾附近找回来。

胡开山中气十足地道:“唐修撰,该吃饭了。”

“噢。”唐寅应了一声,没有回头。

他突然道:“老胡。”

“唐修撰……”

唐寅道:“这天地之大,真是超乎人的想象啊。”

胡开山便按着腰间的刀柄,挺拔的身子在这夕阳之下,落了一个巨大的人影,他抬头,看着夕阳,感受着脚下阵阵浪花拍打着峭壁,口里道:“嗯。”

“你会想念我的恩师吗?”

“你说恩公?”

唐寅的儒杉,被海风吹得衣袂飘卷,他笑了笑,看了胡开山一眼。

胡开山咧嘴笑了:“自然会,我除了想娘们,就是想恩公了。”

唐寅像是突的被什么触到似的,目光突的显得有些沉寂,摇头,而后苦笑道:“我不会想我的妻子。”

唐寅的心底深处,似有无法挥去的痛苦记忆,他虽为才子,却并不风流,他的妻子和他的感情,甚是寡淡!

唐寅抬眸,眼里倒映着夕阳的余晖,而后道:“我成日在想,恩师……现在怎么样了。”

胡开山道:“你找个娘们,就不会想这么多了。”

唐寅摇头道:“我还想念一个人……”

胡开山道:“娘们?”

唐寅又摇头:“我的至交好友,他也是恩师的弟子……”

“恩公不是只有五个门生吗?你……还有王相公、欧阳相公……”

“那是恩师玩笑的,还有一个,他叫徐经,是我的至交好友,算起来,是我的师弟,恩师之所以一次次说他只有五个门生,别人不明白,不理解,但是我知道,其实是因为恩师很想念他。”

“……”胡开山沉默了,显然他也无法理解。

“徐兄奉恩师之命出海,从他出海起,恩师就极少提起徐兄了,因为恩师知道,徐兄此去,实乃九死一生,怕是……再难活着回来,他已成了恩师心底深处的隐痛,你知道吗?恩师越是不提他,便越说明恩师若是提起他,心会很疼……很疼……恩师对徐兄寄以厚望,我们师徒之间的情感,不是寻常人可以比拟的……

说到这里,唐寅闭上了眼,任海风吹拂他眼角的晶莹泪水:“我也极少提徐兄,可我一次次梦到他,梦到他葬身在那万里碧波之下,梦见他很冷很冷,在那幽深的海底,即便为鬼,也受那寒冽之痛,我如恩师一样,尽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