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殆尽。
朱厚照忍不住龇牙,眼睛向方继藩几人逡巡,唐寅一看太子殿下的目光不怀好意的看来,方才还在细嚼慢咽,感受着牛奶和蛋糕所带来的香甜,顿时急了,开始狼吞虎咽,将整张脸埋入蛋糕里。
只有欧阳志,还在盯着这蛋糕,而后,慢悠悠的取了勺子,朱厚照窜过来,扬着勺子道:“来,分本宫一般。”
欧阳志奇怪的看着朱厚照,朱厚照已经无耻的将勺子伸进了他的盘里切走一大块,欧阳志才道:“噢。”
“好吃啊,太好吃啊,这糕点,怎么就蓬蓬松松的呢,咬起来,真舒服,这油也好吃。”
朱厚照兴冲冲的,手舞足蹈,一张面容里满是期待:“再做一个,再做一个,以后就吃这个,天天吃。”
方继藩从容一笑:“不成,我将其取名为诞日糕,只有过诞日才吃,今日先试一试,我记得,下月就是伯虎的诞日了吧,伯虎啊,下月为师亲自做给你吃。”
唐寅身躯一震。
他满口还涂满了奶油,忍不住用舌头舔了舔嘴唇,眼睛……红了。
他有一个妻子,对他并不好。
糟糕到什么程度呢,妻子远在南直隶,偶尔也会通一些书信,只是可惜,自己的诞日,即将到来,可自己的妻子,从未在书信里提起过。
历史上,唐寅的第一个妻子,确实很糟糕,他因为牵涉到了科举弊案,而永不叙用之后,这妻子便立即回了娘家,从此再不愿和唐寅有任何的瓜葛。
现在,虽然唐寅已成了进士,他的发妻,对他态度好了一些,可也不过是流于表面罢了,哪里会关心唐寅这个。
唐寅的诞日即将到了,他不好意思和几个师兄弟说。
恩师之所以知道,想来是因为,当初自己拜入恩师门下时,会专门递贴,这帖子里,写明了自己的生辰八字。
所以……恩师将自己的生辰铭记于心了吧。
想到自己的妻子,尚且对诞日只字不提,想来已是忘了,而自己的恩师,竟是记得清清楚楚。
这蛋糕,显然也是恩师为了自己的生辰而提前制作的,一股莫名的暖意,瞬间温暖了唐寅的心。
遏制不住的泪水,如江水一般泛滥而下。
噗通一下,唐寅拜倒在地。
捶着胸。
“恩师……”虽然奶油还残在自己的唇上,此刻他整个人看上去很没形象,可唐寅已不在乎了,此刻,压抑在内心里的情感,顿时喷发出来。
“恩师大恩,弟子万世不敢忘,弟子万万想不到,恩师竟还记得弟子的生辰,为了弟子,亲自下厨,制作糕点,恩师啊……弟子……没齿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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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便是惊天动地的大哭。
方继藩有点懵。
嗯?
记得他的生日很……奇怪吗?
唐寅啊,你叫伯虎啊,你之所以叫唐寅字伯虎,是因为你是寅年寅月寅日所生,而寅年恰好是虎年,可不就字伯虎吗?在后世,莫说是历史书,便是无数的历史趣闻小段子里比比皆是,傻瓜都知道你的生辰呀。
难道……有啥不对?
可方继藩哪里知道,唐寅是孤独的。
他早年丧父,没了父亲,家道中落,虽是娶妻,可妻子对待他并不好,甚至对他形同莫路。只有拜入了恩师门下,和几个师兄一起,侍奉恩师,他才找到了些许的温暖,可这还不够,毕竟师兄弟们都是粗汉子,王守仁的心思只有他的大道,欧阳志几人,总比人慢一拍。
一个与自己契合的徐经,已下了海,至今没有音讯。
这种孤独寂寞,有时令多愁善感的唐寅有些对影自怜,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