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起吗?这若是传出去,岂不成了天大的笑话?”
弘治的目光,尤其的严厉,他狠狠的瞪着牟斌,似乎要生土活剥了牟斌。
而牟斌却早已吓得大汗淋漓,拜在地上颤声说道。
“臣万死,事先并没有风声,只是后来发现了一点蛛丝马迹,臣不敢怠慢,立即打探,这才发现太子殿下请了道人,要祈雨……”
弘治皇帝气得七窍生烟,一双眼眸睁得老大,怒声开口说道。
“寻常百姓供奉淫祠倒也罢了,他是太子,是朕的儿子……”
所谓淫祠,其实和词意并没有太大的关联,而是指不被官方承认的寺庙和道观,一般都是民间自发建立,有的拜土地公,有的龙王爷,还有各种不知名的神仙鬼怪,这些东西,在历朝历代,其实都被朝廷严令禁止,怕就怕有无知百姓,被这些淫祠中的供奉骗取财物,甚至煽动谋反。
而淫祠最大的特征,往往就是各种活动。
比如……祈雨……
在朝廷看来,官方祈雨,或许可以称得上某种仪式,无非是当做一次向上天沟通的活动而已。
而许多非官方的祈雨仪式,却隐含着其他的意图。
弘治皇帝生气的是,朱厚照希望老天降下大雨,是可以称许的。可现在居然弄出一个祈雨来,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莫名其妙,简直就是荒唐。
祈雨这等事,最关键之处就在于,十次也祈不来九次啊,你祈不来雨,岂不是火上浇油?更是说明朝廷有失德之处,乃是天罚吗?
这太子简直是在胡闹,根本就是在给自己添乱了。
这些天,因为天旱和百姓的无知议论,弘治皇帝本就忧心得废寝忘食,此时更气得面容发青,胸口发闷,整个人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对于这件事情,牟斌不敢有任何的隐瞒,便如实将自己知道的交代。
“那道人,叫李朝文,道籍在龙泉观,臣私下查过他的底细,他在道观中的名声并不好,据说还贪占了观产……”
弘治皇帝的脸色顿时更白了几分,甚至身子微微颤抖起来。
又是一个和道人厮混一起的,先皇帝如此,自己的儿子,竟也如此……
弘治皇帝此时只感到,这炼仙药和所谓祈雨的术士,简直就如梦魇一般,一直缠在自己的身上。
一时,他竟是深深的闭上了眼眸,自己的唯一的儿子怎么能……
“不过……臣还查到,新建伯方继藩似乎……也牵涉其中,他才是主谋。”牟斌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心老老实实交代。
“你说什么!”弘治皇帝眼眸孟地一睁,凛冽地看向牟斌,厉声喝问。
牟斌吓了一跳,在外,他是冷酷无情的锦衣卫指挥使,可在这里,他只有温顺如绵羊,道:“臣说的是,此事,还牵涉到了新建伯。”
刘健的眼皮子跳了跳,却是见弘治皇帝脸上的怒气消去了许多,虽然面上还保持着愠怒,可脸色却已没有那么可怕了。
“是方继藩暗中谋划的?”弘治皇帝意味深长地问道。
“是。”牟斌重重的点头。
“噢。”弘治皇帝很轻地应了一句。
而就在这短短一会里,弘治皇帝的脸上已看不出喜怒了,他只轻描淡写的点点头,而后慢悠悠的道:“此事还要继续打探,看看他们到底弄什么鬼名堂。”
牟斌一呆,觉得自己听错了,其实在供出方继藩的时候,他是多多少少有点心虚的,心知一旦陛下得知是背后有人怂恿殿下,这方继藩,肯定死定了。
可谁料……
“臣……遵旨。”牟斌应了,只是觉得自己后襟彻底被冷汗浸湿了。
这方继藩,咋了,陛下何以突然改换了态度?又或者……陛下是在引而不发……
无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