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陛下所言,匠气太重了一些,方继藩上一次出的主意,建什么山地营,也不是没有道理,可问题就在于,和其他的策论相比,似乎还差了点儿气候,何况陛下不是已下旨建设山地营了吗,可除了糟蹋了许多钱粮之外,至今也没有什么战果。
谢迁和李东阳对此倒也没有什么异议。
弘治皇帝大抵的说出了自己对这一次殿试的想法,便又准备低头继续阅卷。
却在这时,暖阁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外头有人声音嘶哑地道:“陛下,内阁递来了奏报,说是十万火急。”
内阁的?
现在内阁的大学士都在这里,想来是待诏的翰林遇到了麻烦的事,所以特来奏报。
弘治皇帝皱眉,有些愠怒。
这些事,难道都办不好吗?难道他们不知,他正和刘卿家等人有更重要的事在办?
可事到临头,却还是压抑住了怒火:“什么奏报,送进来。”
立即便有在外值守的宦官匆匆进来,向弘治皇帝行了礼,接着,一份奏报摆在了弘治皇帝的御案上。
弘治皇帝低头一看,却是惊住了。
是贵州送来的急报!
再联想到方才十万火急四字,想来贵州的军情,一定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弘治皇帝没有犹豫,立即取了奏疏,打开,这一看,他是彻底的愣住了。
“臣王轼叩首问安,贵州奉陛下旨意,筹建山地营,日前,山地营出战,遭遇叛军大部,三千人马,与贼鏖战,叛军虽擅山地,而我山地营更为骁勇,山地作战中,如履平地,勇不可当,贼军大溃,山地营趁势掩杀,贼军败走金山寨,即日,山地营克之,趁胜追击,势如破竹……
今斩首叛军五千三百七十一级,拔寨二十三座,又有一寨,不待山地营杀至,贼军风声鹤唳,如丧家断脊之犬,将其付之一炬,臣闻此捷报,喜出望外,今特加急报捷……”
弘治皇帝脸色顿时铁青起来。
下一刻,狠狠的将奏疏拍在了案牍上:“王轼,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冒功,这是欺君罔上,万死莫恕!”
弘治皇帝算是极少动怒的,至少在臣子们面前,当然,如果是碰到了太子的话,是另一回事,毕竟,也没有几个人有那勇气和智商会如太子那般肆无忌惮的蹦了。
刘健一惊,忙道:“陛下……这是……”
谢迁和李东阳也对视了一眼,也是骇然。
“卿家们看看吧,看看这个王轼丑恶到了何等地步。”
宦官吓得大气不敢出,忙取了捷报,先送到了刘健的手上,刘健只匆匆的扫视了一眼,脸色顿时白了,随即,重重的叹了口气。
李东阳和谢迁传阅之后,表情也都凝重起来。
弘治皇帝站了起来,背着手道:“你们说,这王轼为何冒功?”
“只怕……”刘健是何等人,内阁首辅大学士,历经数朝,什么世面没有见过?他摇摇头道:“先皇帝在的时候,若是发生了叛乱,一旦官军进剿不利,为了防止朝廷追究,便上书告捷,无中生有出一个胜利,不只如此,还借此邀功,同时又买通先皇帝所信任的方士,或是想尽办法巴结贵妃,使先皇帝误信……”
“不错。”弘治皇帝冷哼一声:“真是可怕啊,朕对王轼,何等的倚重,万万料不到他进剿不利,竟是拿出这么一个可笑的捷报来搪塞朕,他当朕是糊涂了吗?将朕当做了先皇帝?”
弘治皇帝气得青筋暴出:“三千人斩首了五千,那么,他们面对的是多少的贼军?拔寨数十,这可能吗?叛军若是有这样好对付,那此前数万大军,为何屡屡受挫?三千人若能解决,部署在云贵的十万大军,要之何用?”
这每一个疑问,其实都是正常的思维和逻辑,毕竟弘治皇帝又不傻。
刘健心里也是叹息,只是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