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踹着、狠狠地扇着他耳光,在哭着骂着:“混蛋……你怎么能让他去死……你这混蛋,是你害了他,早知道杜立才有问题也不告诉他……你混蛋……你怎么能让他去死啊……”
任凭雨点般的耳光和拳头落在身上、脸上,余罪像木然一般,没有什么反应,后进来的大队人马也实了这一幕看傻了,半晌几个人才劝住了邵帅。
此时的余罪状已狼狈不堪,劝走了邵帅,有人拉着他,他木然地站起来,看着仓库里涌进来的警察,看着围在身边的兄弟,一直在人喊着余罪、余罪,他恍若未闻,木然地走着,人群下意识地让开了通道,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什么也没有做,几步之外,一阵眩晕,他软软地倒下了。
“余罪……余罪”
接应的三队孙天鸣、重案队邵万戈发现不对劲,一行人围着,邵万戈准备抱人时,手黏了下,他掀开了余罪的衣服,在皮带上赫然一个弹洞,腹部已经殷了一片血。
“快……送医院,他中枪了,怎么拖到现在?”邵万戈抱着人,警员潮水般地分开,直上警车疾驰而去,半路拦下了向现场来的救护车,掉头疾驰,直驶医院。
这一夜可经历了多少的惊心动魄啊。
高速围捕的特警还在回撤途中,现场尚未清理完成,这里却发生了更激烈的围捕,战果有点出乎意料,七对六,嫌疑人被击毙一名,重伤三名,余下皆生擒,如果是装备精良的特警队执行任务也许让人觉得正常,可偏偏是几位训练不过两周普通刑警,这场遭遇战,就变得让人叹为观止了。
晚二十一时,崔彦达厅长在李磊、许平秋一于指挥人员的陪同下到现场时,一行人寂然无声,逃逸的撞车地,马铄、杜立才双双重伤,已经开始抢救;被封锁的现场车零件碎了一地,厅长的专车车尾已经掀去了一片,冲出来的货柜一辆斜在绿化带里,另一辆歪头撞进路边护栏,嫌疑人已经解押离场,只有逃逸出不到一公里被熊剑飞击毙的一位,已经覆上了尸袋。
车停在第二制药厂的门口,崔彦达下车时,回头许平秋道:“那位怎么样了?”
“中了一枪,正在抢救,其他人没事,就是有位队员被爆炸擦伤了点皮。”许平秋轻声道。
“一定要抢救过来……我们已经失去一位了。”崔厅黯黯地道。
许平秋鼻子一酸,抚着脸,强忍着。这一行直进那个困挠了专案组近两年的制毒窝点,在全副武装警察的包围下,那个窝点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却吞噬了不知道多少活生生的性命。
人群慢慢地让开了,现场现在眼前,已经很少动情的法医在抹着泪,把一只染血的手枪交到了崔厅手里:“……他右臂中了两枪,腕部肘部各一枪、左腿粉碎性骨折,是被钝器打断的,腹部中了一枪,伤到了脾脏,全身多处软组织挫伤……他遭到了毒打,口腔里咬碎了四颗牙……他是……”
许平秋制止着法医的汇报,侧身让开的法医按捺不住了,呜声哭出来了,那样的痛苦,他不知道是怎样熬过来的。可熬过来,又为什么要朝自己开上一枪。
“三军可夺帅,匹夫不可夺志啊,一位宁愿带着尊严去死的人,会让我们所有苟活着的人羞愧”
崔彦达肃穆地敬礼,他轻轻地抚过那张已经没有知觉的脸,苍白的颜色,怵目的弹洞,遗容很安详,仿佛死得其所,手微微地张着,似乎还保持着握枪的姿势,似乎还期待着,要抓住了。
崔彦达慢慢脱去了警装,轻轻地覆在马鹏的身上,挥挥手:“带他归队吧
一瞬间,崔彦达声音颤抖,泪如泉涌。
许平秋拉开了人,抬着担架,即便是铁石心肠,也止不住热泪盈眶,记忆中的一幕一幕,那些刀光剑影,那些明谋暗战,多少次命悬一发,那个矫健的身影总能化险为夷,可在最终,却把子弹射向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