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顾很喜欢看集市上的杂耍。
寮州城玩杂耍的几乎都是寮州城里和周边一些乡镇上的人。
这些人平常或是做小生意,或者是种田、打鱼、砍柴等等,到了年节时有庙会的时候,他们便会穿着打扮好了,到城里来卖艺。
这些玩杂耍的通常都是一家子老小齐上阵,玩的东西也都是柔术、顶碗、口技、走索、变戏法等等。
要是弄得好的话,三五天下来也能弄个几百文钱,刚好可以改善一下家中的伙食,或者给婆娘孩子弄身新衣服穿穿。
集市上人多,张顾和碧羽也不愿意跟着马冬他们走,结果没用多久就把马冬和孙家那几位给弄丢了。
那些人找不到了,张顾和碧羽索性就自己逛了起来,见到一个玩柔术的一家人,他们两个就停下来不走了。
玩柔术的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穿的衣服很旧,还带着补丁和窟窿。
小姑娘的一家人也穿得烂兮兮的,就没有一个穿得干净整齐一些。
张顾知道这家人不至于穷到这个分上,之所以打扮成这样,无非就是想引起观看者的同情心,到时候多扔几文铜钱而已。
碧羽看那玩柔术的小姑娘看得龇牙咧嘴的,因为那个小姑娘已经把屁股坐到自己的脑袋上去了。
在碧羽看来,这小姑娘不知道承受了多大的痛苦,才把腰弯成这样,自己就是打死也做不到,因此她是在替小姑娘感觉到疼痛。
张顾手里抓着一把瓜子,一边看一边嗑,看得津津有味。
小姑娘在一个大鼓上面变了几种姿势,她爹就在旁边拿着一把皮鞭甩得啪啪作响,同时口中也在狠狠的喝骂。
张顾就在那里看着,心道:“你那皮鞭倒是抽下去啊,光是啪啪的响有个屁用啊?
到底是自己的闺女,你舍不得抽啊。”
这种搏人同情的小伎俩,张顾两辈子前就知道了。
碧羽不知道那个小姑娘的爹是在装模作样,她的心头提到嗓子眼儿了,生怕那根皮鞭抽下去。
小姑娘接连做了几个高难度动作之后,一个后翻身,从大鼓上跃了下来,然后稳稳当当的站在地上。
周围看热闹的人便是一阵欢呼声,似乎是为小姑娘安安全全的落地,又没被被鞭子抽而欢呼。
接着就是小姑娘的娘做出满脸悲苦的表情,拿着一个铜锣转着圈的讨赏。
周围看热闹的人大都掏了铜钱出来,或是一文或是两文的扔到铜锣中,把铜锣敲得当当作响。
到了碧羽这里,小丫头直接从腰间的锦袋里抓出一把铜钱哗啦啦的丢在铜锣中,把那个小姑娘的娘看得眼睛发亮。
刚想开口感谢一下碧羽,碧羽又是一把铜钱丢在铜锣中,然后对那女子说道:“给你闺女买身好衣服吧,都过年了,唉,可怜死了。”
那个女子忙连声应了下来,又把那个小姑娘叫过来给碧羽施礼道谢。
张顾在旁边也不阻止碧羽,就笑呵呵的看着。
眼见碧羽把自己给她的零用钱都送了出去,这才从怀里掏出一块碎银子丢在铜锣里。
这块银子没有一两也有八钱,估计那家人几天里也赚不到这么多。
自己的小丫鬟都大把的铜钱给出去了,自己这个当少爷的岂能小气?否则自己的小丫鬟都会瞧不起自己。
果然,碧羽见到自家少爷给了一块碎银子,顿时就高兴了,笑呵呵的看了张顾一眼,对自己少爷的善良很是满意。
这回那家子人都来给他们主仆二人施礼道谢了。
张顾摆了摆手,拉着碧羽就走了。
走出没几步,张顾就觉得后面有人跟着自己,回头看去,又不见跟着的人,周围还是那些逛街的。
“大爷的,这是露富被人盯上了?”张顾心里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