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胡饼,形同嚼蜡。奶水的味道充盈着鼻腔,让赵正慢慢地皱起了眉头来。
他站起身,转身就走。
达念见赵正神色有些失落,不知发生了何事。方才还有说有笑,怎地忽然就不对了?
“元郎,你吃好了?”
“嗯,走吧,出太阳了。”赵正回头道:“我们去收拾我们的窝。”
长安的勋贵,在城外大多有自己的庄园,但说要住在庄上,也只有农忙时分偶尔为之。要么便是出城散心,寻庄上一个住处。像赵正这般舍了都城,宁愿长居庄园的,几乎没有。而让赵正没有想到的是,便是庄上的农户,也没有把他这个主家放在眼里。
消息原本昨日就已经传到了庄上,可马车进了庄,却不见有人迎接。偌大一座庄园,十几座房屋,四五进门第。庄门敞开,几口老妇坐在庄内的树林边,纳着鞋底扯着闲篇,赵正入内,众人只瞥了一眼,便接着旁若无人,扭头去做其他事。
“你们……”
赵正拉住了要上前质问的嫦儿,回头给达念和琳儿使了个眼色,“我们自己走走。”
琳儿面色不善,“这帮杀才,竟是目无尊上。”
赵正笑了笑,道:“我不过新贵,而他们是常年为皇家耕作的佣农。俗话说宰相门房三品官,看不起我也正常。”
月儿则撇嘴道:“呸,不过只是农户,神气什么?若是凉王殿下的庄农,嫦儿姐姐就能治了她们!”
“月儿!”达念摇了摇头,“我们原本也是农户,月儿莫要胡言乱语。”
赵正却想得开,“你家凉王连庄园都卖了,哪里还有什么庄农。日后进出,可得慎言。你也不想这庄上有人说我们是仗着凉王殿下,行狐假虎威的事吧?”
月儿满脸通红,低头认错,“是,家主。”
几人徜徉入庄,竟是如入无人之境。
身后几个老妪眼瞧着他们走远,纷纷不屑。
“不过是个侯爷,神气什么?”
“就是,当年长公主来庄上小住,对我们还不是客客气气的。要不是这战乱,这良淄庄园哪轮得到一个侯爵耀武扬威?呸!”
“你可小声点说话,若是让侯爷听了去,看不打你板子?”
“我还不伺候呢!老婆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都小着点声吧!这苍宣侯也不过就是来看看而已,看不过眼他就走了。回头往长安城里一住,怕是再也不会来了。”
“我听说他是从凉州那块来的?怎么看着也不像是个正经勋贵,脸黑的跟碳似的,还有他身后,是他夫人吧?啧啧啧,看那穿着打扮,还不如跟着的那两个丫头。不过那小娘子看来身份挺显贵的,也不知是哪家娘子。倒是与我侄儿挺配的,老姐姐们,回头替我打听打听?”
“我看你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那小娘子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你瞧她身上穿着的,是缎!你个蠢妪!啧啧啧……”
一条小奶狗从角落里跑了出来,站在这群老妇面前踌躇犹豫了一会,想了想,扭头顺着原路跑了回去。
赵正打了几年仗,一时以为自己中了埋伏。左顾右盼之下,才发现前面两进门后,有一座主宅。只是那宅子看似占地颇大,左右几处厢房却像是住了人。厢房外原本有飞廊,看痕迹还有水塘,有花圃。可此时却长满了荒草,那人高的蒿草挤在墙根,侵蚀着墙体,让那斑驳的墙也处处裂纹,破败不堪。
那水塘中污泥肉眼可见,塘边一只蟾蜍,瞪着两只眼,望着几个不速之客。
赵正的眉头越皱越深,他回头又看了一眼那宅子。那宅院中横七竖八扯了几根绳索,或搭或挂,晾满了衣服和被褥。
嫦儿与月儿去查看了一番,回来便脸上带着不忿。嫦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