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有了一些新的想法。恍恍然间,心里想的也尽是右武卫、安郡王、凉王、吐谷浑。一时间千头万绪,牵扯不清。
可来不及细想,眼前便到了开乐公主跟前。
帐内虽是点了灯,可面前一面轻幔遮掩,幔帐后似是端坐一人,侍女与奴婢们分立左右,直朝胡咄度望了过来。
“帐下可是瀚海公?”
胡咄度脑海里仍旧一片浆糊,此时被人一问,反应了过来,连忙推手作礼:“瀚海节度处置观察使胡咄度,见过开乐公主殿下!臣来晚了,让公主受惊,还请公主海涵见谅!”
幔帐后的赵瑶林语气平淡,“瀚海公一片赤诚,实乃我大唐肱骨。还请瀚海公莫要自责,若不是瀚海公驰援,吐蕃人还不一定会退走河西。”
胡咄度躬身道:“公主请放心,回鹘左部大军已沿途布防,严防吐蕃人来犯。此一行,再无忐忑。”
“如此甚好!”赵瑶林的语气却并未显得高兴,反倒带些担忧,“只是我听闻……”
胡咄度等了半晌,却没等来下文,他抬起头来,却见侍女们带着太监奴婢正自退下。心道这开乐公主莫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要说,当下心中好奇,可脸上波澜不惊,丝毫未露。
侍女们出了门,放下了帐帘。两个贴身太监让了让身,示意胡咄度上前。
胡咄度走了两步,鼻子都挨着幔帐了,才停了下来。
“公主殿下,可是有何吩咐?”
赵瑶林哀叹道:“瀚海公坐镇漠北数十年,虽领大唐官俸,实则割据一方。瑶林担忧的,正是传闻瀚海公不顾联姻之谊,要与吐蕃苟且……”
胡咄度大吃一惊,连忙道:“这……这又是如何说起?回鹘与吐蕃,乃生死之敌。公主殿下可莫要听那流言蜚语,胡咄度与大唐,乃姻亲关系,爱女乃是凉王鹘妃,怎敢再生二心!”
“是也是也!”赵瑶林道,“这话苍宣侯也与我如是说过,瀚海公乃顶梁支柱,若是要叛唐,哪还有我等栖身之处!”
胡咄度感觉身上冷汗都出来了,听赵瑶林的语气,赵正应该也是听了这传言。可这一路进来,竟是一字未提。
“公主殿下,不知此等谣言自何处而来?”
赵瑶林道:“前日审那室韦将军,多……多……”
“多铎?”
“正是!”赵瑶林道:“就是他。”
“狼子野心!”胡咄度咬牙切齿,“此人在漠北连吃我左部败仗,定是怀恨在心,妄图用离间之计,栽赃陷害!胡咄度一片赤诚,还请公主明察!”
赵瑶林的语气低了下来,“瀚海公莫急,此事我也不信的。只是如今身处异乡,左右群狼环伺……有些事,事关大唐国体,不太方便说与瀚海公听。”
赵瑶林显然把局势说得过分夸大了一些,胡咄度一时不知该如何接嘴。听赵瑶林的话中似乎还有什么没能说出来,可又不方便问。如今只能应付了公主之后,再找赵正探探清楚,看看这送亲队中,到底有何幺蛾子。
胡咄度一边猜度,幔帐那边赵瑶林却忽然轻轻啜泣了起来。
“瀚海公,如今能帮我与苍宣侯的,也只剩下你了……我听苍宣侯说起,凉王殿下的鹘妃是左部郡主,想来你与凉州都督府应是相互照应的。瀚海公……瑶林这条性命,可就全拜托你了……”
……
赵正在公主大帐外直等了半个时辰,百无聊赖,便盘腿坐在阴凉之处闭目养神。
赵瑶林该是按照之前说好的,稳住胡咄度。而自己接下来,还有一场戏要演。王渠让走之前,赵正让他模仿赵硕的笔迹写了一封信。原本赵正是不想如此大动干戈地演这一出,但直接将信拿给胡咄度,怕是要适得其反。思来想去,赵正只能拉安郡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