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咯”一声,匕首在铁甲上划出了一道火花。
那人抬手又要往朗多秦腿上刺出,朗多秦是何人?端得是勇冠石堡城的人物,乃中勇武军石堡门神,一人扼守要道,单挑百余唐军左武卫,杀得左武卫屁滚尿流。面对这般小小探马,矮身一蹲,伸手一抓一拧,便听“嘎”一声,就折断了那人的小臂。
那探马却也不喊,只闷哼一声,朗多秦一把擒住他,将他拿了起来。谁知那人还有后手,左手一掏,又是一柄匕首,照着朗多秦的面门刺来。
朗多秦歪头一避,眼前接着一花,随即一股鲜血喷在了脸上。那人一刺未中,情知再刺无用,打不过就是打不过,于是反手一匕首,抹在了自己脖子上。
干净利落。
鲜血仍在喷涌,手里那人却渐渐地软了下去。
朗多秦拎着尸体,正想上坡,却听坡上有人开口喝道:“何人在此?”
朗多秦抬头看去,黑暗中似是有一队人影,乃是右武卫巡哨。
朗多秦没有声张,只告诉右武卫有探马渗透,让他们多加提防,不可炸营。巡哨吃了一惊,心中暗自后怕,若是没有朗多秦,这探马便就直深入营地了,于是纷纷感谢。
朗多秦并不多言,也未将事情来龙去脉告知,他把尸体扔在地上,自己下了山坡,回得营来去找赵正,到了玄甲军营地,刚好碰见赵正正自闲逛……
赵正静静地听完,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
“赫连云天!”
“某在!”赫连云天进了营帐。
“立即带人,拿住回鹘左部接引使,一个不准放跑!切记不可炸营,事前通知右武卫哨巡。各队起身披甲,不可出帐,不可多加营火,不可乱了阵脚!”
“唯!”
是不是他们的人,抓住一点人数便就知道了。
至于为何不要声张,那是因为朗多秦的担心不是因为营里有敌人,而是营外有敌人。若是真有室韦大军,此时被他们发现了端倪,立时攻打营地,自己会失去先机。那时根本来不及调度,睡梦中便就被人一锅端走。
他是对的。
不一会儿,赵正便就听见了营外的低喝声。玄甲军已经在做准备,相信此时外围的右武卫,也得到了消息。
不多时,赫连云天便就回来了,脸色有些变化。
“侯爷!人抓了,只有七个。只是抓他们的过程当中,折了一个弟兄!”
“……”赵正看着赫连云天。
赫连云天低下了头,“他们太警觉了,我们一靠近,帐篷里的人就四处逃散。好在弟兄们围得紧,才未让他们得逞。”
“他们也有哨卫。”朗多秦道,“不怪他!”
“侯爷,如今怎么办?人要不要带来审问。”
“不必!动静太大,我去就是了!”赵正起身,赫连云天连忙为他穿甲。
三人出了营帐,直奔右武卫。
玄甲军灭了几堆篝火,正在营帐的阴影下各自整队。
“天亮前,守好营地。曹荣,你带一队死守公主大帐,其余人等,按位置守住车阵。万不能放入一个敌人,玄甲军第一仗若是今夜开打,便是生死之仗,不知对方人数,不知从哪个方向而来。尔等只记一点,想要攻入营地,除非我们死绝!否则只要有一人踏入公主大帐十丈之内,便是我等失职!”
“是!”人群低声回应。
赵正穿过车阵,眼见右武卫的巡哨也紧张了起来。各营寨虽然没有点灯,但耳边都是披甲训话的声响。
营火中有人来回走动,清点照料马匹。见了赵正,有人向他行礼。赵正摆了摆手,“自今日始,营中不得行礼!”
赫连云天一脸茫然,“为何啊,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