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悄悄地把门带上。
“元良!救我!”
赵正一转头,却见不远处,赵吉利被他娘姜氏追着一顿毒打。
“你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家里就那一小把高粱面,说,你都给谁了!”姜氏挥舞着一根棘条,劈头盖脸地把赵吉利抽得直嚎。
“婶子!”赵正连忙上前拦了下来,把赵吉利护在了身后,“有话好说!”
赵吉利脸上被抽了几条血痕,捂着脸往赵正身后躲,姜氏气急败坏,恶狠狠地骂:“赵吉利你这个狗东西,为娘千省万省,舍不得吃一口,就留着给你,你倒好……气死我了……元良,你给我让开,今天我非得打死他!”
“婶子!”赵正扯住了姜氏的手,“一把高粱面能撑一日,那明日,后日呢?都得和宽叔宽婶那样?饿死吗?”
“……”
姜氏咬着颤抖的嘴唇,看了看赵正身后,那门扇上的铜扣还在轻微微地晃。
“他们……他们也……”赵吉利擦了擦脸,不敢置信。
“什么时候的事?”
赵正叹气道:“人是死了有好些时辰了,但方才我才发现的。”
“那妮儿呢?琳儿还好吗?”姜氏把棘条扔在了一旁,赵正压了压手掌:“在我那,我准备给他弄点吃的。”
“你那能有啥吃的?我家还有糠,还能做些糠饼……”姜氏抹了抹眼泪,转身要走,被赵正拦了下来。
“婶子先不忙!”赵正道:“我这也有些可以吃的,但坐吃山空,这不是办法!”
赵正说着,回头又对赵吉利道:“吉利,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你去找金玉和柱子,晚些时候到我这里来一趟,我有事说……”
赵吉利听了赵正的话,去找赵金玉和赵大柱。
他们和赵正一般年纪,是从小玩到大的伙伴。赵金玉他爹是村里唯一的铁匠,家里以前还有些积蓄,但从景中年间到兴庆元年,也没能架住搜刮一般的税收,去年便是连铁都打不起了。
赵大柱的爹当兵战死,母亲早些年就过了,现在是孤儿。
赵吉利找到两人的时候,赵大柱卷着裤子准备去河里捕鱼,赵金玉和他娘则窝在一起挑糠虫,听闻赵正找,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放下了手里的家伙事,跟着就来了。
还没进赵正家的门,隔着墙就闻见了一股淡淡的肉香飘了出来。
赵大柱喜上眉梢,“元良还是好兄弟,有肉都不忘喊兄弟伙!”
“你是饿昏了头吧?这年头还想吃肉?”赵金玉嘴里虽然这么说,但眼睛里却已经泛起了光。
赵吉利心里也狐疑,手里一用力,推开了赵正家的破门。
却见琳儿依然坐在火炉边,端着碗在喝着汤,手里还拈着一块什么东西,喝一口汤啃一口,“吉利哥、金玉哥、柱子哥!”
赵正围着一块破布,手里拿着木勺子,在他那口破锅里搅,听见门响,抬头看见三个弟兄伙,于是招呼道:“怎么才来?过来坐,喝口热汤。”
赵大柱脚下飞快,扑到锅前闭着眼睛使劲一嗅,魂都飞了一半,“娘诶……真香!”
赵金玉转着圈找碗。
“还不怪赵大柱,满村找他找不着,谁能知道他去河边了,可费力了。”赵吉利看着锅里煮得粘稠的东西,内心一阵打鼓,他把赵正拉一旁,“这啥玩意?”
“肉啊!”赵正眨了眨眼睛。
“……”赵吉利看着他:“你不会吧……这怎么使得?”
“想什么呢?”赵正一巴掌拍他脸上,“不是后山上的那些死人肉,我把我死鬼老爹的狼皮斗篷给炖了。”
“……”
“妈的!你跟我说这是狼皮汤?”赵大柱拿着木勺子,口里冒着热气,“老子从来没喝过这么好喝的汤!”
赵金玉有些急眼,去抢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