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暗道。”方濡咬牙,将长剑丢弃在地,跟着最后的一批死士,头也不回地往暗道里走。
“把断龙石压下来!”
说是断龙石,不过是准备好的一坨巨石,用来阻住追入暗道的敌兵。
方濡喘着大气,脸庞之上,满是懊悔与不甘。
离开莱烟二州,他还能去哪。这偌大的天下,似乎是容不下他这个伪帝的。早知如此,先前就不该,把兵权交给严松。
谁能想到,这个严贼,居然是狼子野心,利用这个机会,让大军倒戈了。
“走,快走!”
暗道里几盏火把摇晃,忽然之间,两个死士趁着光线黑暗,持刀跃起,便朝着方濡劈来。
被劈中颈背,方濡痛得怒喊连连。庆幸的是,余下的死士迅速杀死了叛逆,扶起方濡,迅速往暗道出口狂奔。
这位起事于草莽的江湖豪勇,只做了半年的皇帝,便开始了新一轮的流亡。
……
在凉州城里,收到夜枭情报的徐牧,捧着信卷,沉默了许久。他有想过袁安会死。但真的死去之时,终归还是有些复杂。
若是当初,袁安听信于侯爷的遗命,任人唯贤,全力支持他改革国政,远离奸佞陈长庆,或许,这位末代纪帝,会是另一个结局。
“主公,便如你我所想。苏皇后……已经是苏太后了,苏太后现在,开始了垂帘听政,占尽了纪朝的大义名分。”
“我打个比方,这满天下,或还有许多的小世家,百姓流民,都会多多少少的,心向大纪皇室。另外,有了皇室的名头,如廉永这样的忠臣,一道圣令之下,主公觉得会如何?”
徐牧一时沉默。
四百余年的袁家江山,瘦死的骆驼,终归要比马大。
“不过,苏太后现在可有对手了。”贾周似是卖了个关子,从袖子里,又平静地抽出一筒信卷。
“莱烟二州,大将军严松已经鸠占鹊巢,将伪帝方濡赶下了龙椅。这件事情,我与主公早有预料。”
按着先前,徐牧和贾周的商议,严松屈居伪帝之下,肯定有什么阴谋。原来是为了鸠占鹊巢,这一步棋,当真算得漂亮了。
“主公,不止如此。”贾周叹了一口气,“严松瞒过了所有人,他并非是什么蛰伏的老将……而是大纪皇朝,当年逃出长阳的伪帝袁松。在赶走方濡之后,他已经称帝,号袁家正统,直言沧州的纪元帝,才是伪帝。”
“主公要明白,袁松和方濡,是不一样的。”
“文龙,我知道。”徐牧沉默了会。
“他姓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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