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之人是田骅的儿子田治。
田骅身为凤仲甫身边最得力的副将之一,跟随他多年,可以说是看着凤景璂和凤璟妧兄妹几个长大的老人。
经过黑山一战,他身体也受了损伤。
那一战,他的喉咙被北蛮兵用长马刀划伤,险些割破喉管命丧当天,多亏了凤仲甫一记回马枪将那名北蛮士兵一枪穿心,才堪堪救了他一命。
这半个月来,他一直在庇护所里和那些士兵一起养伤,现在才勉强能开口说话,但喉咙已经破了,说出口的话带着无尽的沙哑和撕扯的疼痛。
田治将心急的田骅拉住,温和开口询问一句,看向孟慈的眼神里带着谦然。
孟慈微微点头,示意自己并不在意。
“方才末将听到北蛮的号角声,便差人去了郡主的帐子里找寻郡主,却被告知郡主并不在此。”
他将那名小兵说做是自己派去的,将事情揽到自己身上来,便免了田骅对那名小兵的问责。
田治抢在自己父亲开口说话前道:“郡主是否不顺意,这才独自离去?”
他原本是想问问是不是孟慈没做好差,也没别的意思,不料却被田骅一把打在后脑勺上。
“混账东西!郡主是那么使性子的人吗?!”
真是气死他了,说的这是什么屁话。
田治被自己的老父亲打了一拳,愕然。
天知道他没有半点冒犯郡主的意思啊!
孟慈见此,尴尬摸摸鼻子,道:“也许是郡主出去探查了,当务之急应当是想办法对抗北蛮大军的进攻。”
田骅斜眼狠狠瞪向自己的儿子,旋即从鼻孔里哼出一声来,道:“孟将军说的不错,不若现在就集结全军,干脆与北蛮再打上一仗!”
孟慈闻言微微皱眉。
“北蛮十万大军,皆驻守在这里,可咱们只有五军之势,寡不敌众,不可轻易正面对上啊!”
田治也出声道:“的确,现在全军皆是哀声更多,若是这时候打仗,怕是还要败退!”
田骅听到这两个人皆如此怕战,其中一个还是自己的儿子,当下脖子一梗,气得吭哧吭哧说不上话来,伸手就劈头盖脸给了田治一巴掌。
他才将将缓过一口气来要开口训斥,却听得帐外一道清冷又掷地有声的声音传来。
“如今北蛮胜了几场仗便欢欣鼓舞成骄不可抑之状,必然会失败。”
凤璟妧一撩帐子走进来,身上又落满了雪,满头皆白,恍若是月寒宫上的仙子,清冷孤傲,不可一世却又有华光万千,令人望之目光生辉。
田骅见到活生生的凤璟妧,先是不敢相信,随后便是红了眼眶,颤抖着手抱拳跪地,用嘶哑疼痛的嗓子问安:“末将见过郡主,郡主安否?”
看着昔日宠爱自己的大将军如今斑白着双鬓跪在自己身前,听着往日里洪亮有力的问安声变得沙哑低沉,凤璟妧吸吸鼻子,压下自己上涌的泪意。
“本郡主,万安!”
她快步上前将田骅搀扶起来,目光一转看向跪在一旁的田治,微微一笑道:“田副将请起。”
田治闻言抱拳谢过,随后便退到孟慈身边,与他并肩而立。
他与孟慈同等官衔,理应站在一起。
凤璟妧冲热泪盈眶的田骅微微颔首,接着道:“方才田将军说,我们北疆军呈一片哀然惨淡之象,恕璟妧不敢苟同。”
她在这里自称大名,目的就是拉进几人的关系。
该客套的时候客套,该亲近的时候亲近,拿捏住分寸,才能更好的笼络住人心。
“依璟妧所见,我大魏军士皆想一雪前耻,正等着一场能够证明自己的战争的到来。”
田骅点头应道:“的确!我大魏北疆的兵,从来不是软弱怕战之徒,也绝不会临阵退缩,知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