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有千言万语要对凤璟妧说,但话到嘴边,就只说了这一件事。
没办法,现在妧妧有些不高兴,他还是先说点她感兴趣的话题吧。
一天一夜没睡,凤璟妧显然有些累了。
她走到小几上想要倒杯茶,却被祁珩抢先一步,无比殷勤地给她倒了一杯,又满是殷切地给她递到嘴边。
“妧妧,我喂你。”
凤璟妧:“……”
看着他晶亮晶亮的眼睛,凤璟妧微微叹口气。
“你不必如此……”
“哪里如此了?我就喜欢侍候你。”
凤璟妧:“……”
罢了罢了,这个无赖,她从来就没有真的能跟他生气的时候。
干脆就着祁珩的手,凤璟妧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这才觉得没那么口干舌燥。
她甚是疲惫地慢步走到床榻旁,坐到床上将被子扯过来盖住自己的双腿,缓声开口道:
“没办法。他一无建树二无本事,要是将他留在皇城,这些个明枪暗箭,他躲不过。”
祁珩搬过一旁的小杌子坐在床边,立时就比凤璟妧矮了一头,却丝毫没在意。
“知道你是想让他避开名利场,不想让他牵涉其中。”
凤璟妧微微叹口气,道:“近来朝中又有谣言,一定要父亲回都,真是让人头疼。”
祁珩握住她的手,安慰她道:“国公爷不会回都的,北疆那边还得靠他。”
“可我就是担心这个!打了胜仗,原本可以压一压那些人的口风,可功高震主、手握重兵、根基深厚这些词,现在全部冒了出来。你说,让我们又能怎样呢?”
她幽幽吐出一口气来,望着迤逦的帐子,甚是有些惆怅道:“北疆战况反复,一直攻取不下,这就已经给了那些人话头,说什么养寇自重。真是令人头痛。”
祁珩捏捏她的手,道:“他们就是太闲了,自己也觉得,吃着公家饭,要是不做事便有些对不起自己的‘圣人心’,”
“便只好死死盯着咱们的一举一动,其实啊,就是欲盖弥彰,掩耳盗铃,不想让自己的良心受到太多‘谴责’。”
凤璟妧冷哼一声,很是瞧不上这些人。
“一个个的,都是假清高!”
她闭上眼养精神,祁珩就在一旁坐着,也不说话。
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凤璟妧才迷迷糊糊睁开眼。
“你来是想说什么的?”
她看一眼窗外天色,道:“再不说,就到了上朝的时候了。”
祁珩微微一笑,“就是想告诉你,今日不去上朝了,我怕跟人打起来。”
凤璟妧:“……”
“你……不去上朝了?这岂不是更给了那些人口柄?”
“怕什么。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我管他们做甚!管了就是肝疼。”
凤璟妧:“……”
今天她无语的次数好多啊,真是不知道该拿这个赖皮怎样。
看出她的忧心,祁珩哈哈一笑,干脆坐到床边将她揽在怀里,轻轻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果然,媳妇还是在自己怀里更舒适。
“你猜,我是怎么让那些夫人小姐们闭嘴的?”
“除了威胁,你总不可能将人家全都打杀了。”
祁珩又是大笑,将她抱得更紧了几分,甚是有些谄媚道:“果然,知我者,妧妧也!”
凤璟妧被他逗笑,拿胳膊肘撞撞他,开口道:“你少来这一套,我才不吃。”
她话是这样说,唇角却是不由自主地牵了起来,眼睛里也上了笑意,更像是波光粼粼的湖水,令人心折。
祁珩将下巴搁在她的头顶,轻轻蹭了蹭,像是极近喜欢主人的小猫咪,放下所有戒备,只缠着主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