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只知道盯着他屁股后头看的无聊御史,但没想到,这人竟然这么能说。
“南爱卿这是列罪并举?”
南天明一愣,有些讪讪道:“回陛下的话,臣是就昨日长安街发生的一起民乱事件弹劾齐王,并非是列罪并举。”
皇帝和众人:……
一件事,说这么多词,不知道的还真以为齐王犯了什么罪不容诛的事呢。
“但此事牵涉重大,已然动摇了朝廷在百姓心中的威望和信任,实在是恶劣至极!”
“那爱卿不妨说说,到底是何事,又如何引起了百姓不满。”
南天明一听皇帝这意思,便明白了,当下像是打鸣的公鸡,仰着脖子将昨日齐国公府门前发生的事复述了一遍。
最后气氛难当地道:“现在长都之中,百姓们皆是说齐王跋扈,说皇室欺压百姓,还说陛下不够圣明,竟容许齐王这样的人掌权——”
“放肆!何等刁民,竟敢非议陛下!”
皇帝身边的小太监高声道。
自打潘海病了,首席太监的缺便先由他手底下的徒弟顶了,但皇帝还一直等着潘海回来,并没有将掌印交给这个小黄门。
南天明被吼地一怔,旋即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但想来他是读书读多了,竟耕者脖子回道:“回陛下,这并非刁民所言,而是整个大都街道小巷,人人都在说的事!”
“他们说陛下用人不清,说陛下嘴上推行怀柔天下、仁民爱物的政策,实际上大魏仍是一家之属。”
“说朝廷容不下任何反驳的话,说我们这些当官的,都是些鼠目寸光、看不到戏的矮子!”
实在是丢人啊!被人说成目光短浅也就罢了,他承认有些人确实是尸位素餐,只知道揣摩圣上的心思不务正事,但何必拿石头砸他!
南天明摸摸自己手腕上的青瘀,心里就是一阵憋屈。
他昨天晚上刚回到巷子里,还没查看巷子口的民意征集箱,就被几个兔崽子拿石头砸了个“天女散花”。
好在他遮挡及时,若不然,今天他就成了大花脸,有伤圣眼。
真是气煞他也!越想越生气!
皇帝见南天明突然黑了脸,不知为何,转头对着祁珩道:“齐王,对于南爱卿所言,你有何话要说?”
祁珩抬眸看向明堂高坐的男人,清朗开口:“臣,无话可说。”
皇帝又道:“齐王就不想为自己说几句公道话吗?”
祁珩微微一笑,道:“都说是非曲直尽在人眼,公道与否自在人心。如今坊间既如此言传,那便是小王错了,小王甘愿领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