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一行人不像来时那般悄无声息,狼狈的样子落在杨广眼里就是不服。
“主子,何不让属下将他们一举歼灭?”
陆元凉凉看他一眼,再转眸看向黑暗的巷口,慢慢道:
“杨广,你的剑豁了。”
杨广大惊,立马抬手来看,果见上面有几处豁口,心下大骇。
他震惊地看向陆元,一时间竟有些结巴:
“主、主子,那女人——”
“若非是她分了心,若非是你一开始打了她个措手不及,你也未必会赢过她。”
凤璟妧战场上的一把手,统军三千的女副将,真的打起来,杨广这个没上过战场的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取胜。
可杨广显然不服:“那主子刚才就更应该让属下杀了她以绝后患。”
陆元不接话,看一圈伏地呜呼的自家暗卫,不禁在心底愁叹。
杨广随他视线看去,冷哼一声道:“一群废物!对上人家就这么不敌吗?”
“闭嘴!”陆元冷声警告他,随后道:“处理一下这里,别留什么痕迹。”
杨广一听就不干了,“合着咱还得给他们擦屁股?”
陆元斜他一眼,沉声道:“杨广,你要记得,这里是大魏,是长都,是官道。敢在官道截杀,你以为他们会怕吗?”
看着杨广歇了脾气,他有意点他一句道:“这是给我们自己避麻烦。”
经过刚才的打斗,马车已经四分五裂,主仆都慢悠悠地徒步往城西去。
月华皎皎,一泻千里,杨广到底也没能知道是谁要害他们,问了两次,得到陆元两句“不知道”。
凤璟妧等不到青竹回来心下不安,丑时一刻才收到外边来的消息,听到青竹重伤昏迷,她的心立时提到了嗓子眼。
凤璟妧扯过一旁的大氅便出了府,直接骑马奔向城西的宅子。
还没进院门便有浓厚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她心下发紧,快步进了屋。
床榻上,青竹紧闭着双眼,豆大的汗珠从她额头滚落,两大盆血水冲击着凤璟妧的视觉神经,险些让她晕厥。
她几步上前来到床边,急的眼都红了。
“去!拿着我的拜帖去城外二十里处的周家店东头找神医来!现在就去!”
看着青竹苍白着一张脸不省人事的样子,凤璟妧的心揪痛。
是她大意了,她本以为让青竹去办这件事必定万无一失,万万没想到那人身边还有这等高手。
现在再多的悔恨都无济于事,她只能坐在一旁看着郎中手忙脚乱的给青竹处理伤口,自己在一边干着急。
齐王来得很快,进门便见到坐在床边替青竹擦汗的凤璟妧,看她脸色煞白,显然是担心坏了。
他快步走上去将凤璟妧轻轻揽入怀里,安慰地拍拍她的发顶,语气里满是自责:
“是我来晚了。妧妧别怕,神医一会就来了,会没事的。”
凤璟妧疲惫的环住他的腰,将脑袋深深埋进他的怀里,瓮声瓮气地道:
“是我不好,是我思虑不周,是我太过自负……”
“不是你的错!咱们谁都没想到长都竟来了这么个高手,没有防备,自然落了下乘。”
听不得她这样将过错都堆在自己身上,祁珩打断她,慢慢抚平她波动的心绪。
满屋子的下人都噤了声,一个个垂着头不敢去看半分。
就在青竹喝第三碗药的时候,发须皆白的李神医终于来了。
“李爷爷——”
凤璟妧忙上前去迎,看见精神矍铄的李神医险些落下泪来。
“若非情况紧急,璟妧万不会打扰爷爷,只是这次实在是不得不请您出山了。”
李神医不知真实年龄几何,只见他鹤发童颜,精神抖擞,穿着粗布麻衣却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