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到了年底,事情多如牛毛,但也不会事事都要主子亲力亲为,他们培养起来的几个管事、婆子,那都是料理事情的一把好手。
容仪安心的休息了几天,便收到了郎君的信。
信件里无非是写他有多欢喜,身体安康,对于他当下的情况却未有说明。
不过有意思的是,他还画了一张图,那图上并不是以前画过的恢宏壮阔的山河,而是一片麦浪,一座庭院,还有庭院中小鸡啄米。
容仪数了数,那小鸡正好四只,脸上不由得挂了笑来,画纸最下端只写了一句:赚钱养家,柴米油盐酱醋茶。
容仪笑的揉了揉肚子,他如今是越来越会讲笑话了。
居然把家里的孩子比做小鸡,还个个画的通体圆胖。
她将信和画都收好,不让旁人有机会看到他的杰作。
这一整天,容仪都挂着笑呢,与别人说起话,那脸上的笑意也都是止都止不住的。
而到下午的时候,二夫人的到来,让原本安详宁和的气氛凝固了些。
屋里只余白婆婆和茯苓,如意脸色苍白,眼里没了神采,看她这般模样,容仪心急如焚:“你来这许久了,便一直坐着,一句话都不说,这究竟是发生了何事?让你何至于此啊?”
如意抬头看她,深沉的吐了口气,她说:“我没有法子了,我好不容易才有现在的日子,我实在是不愿意,也不想再有任何波动。”
容仪眼神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她眉头松了些许。
“是你家有什么事吗?”
如意点了点头,眼里已然忍不住泪意,双目湿润,她说:“我家那边的情况,绕是我嫁给再有能耐的人家,都受不了他们三天两头的找事,先前二爷陪着我回去了一趟,以为是解决清楚了,可现在他们还是要来,他们怎么就是不肯放过我呢?”
说着就忍不住想要大哭一场的冲动,将这些年的委屈憋闷通通都倒出来,容仪没有打断她,自己曾经也是这样过来的,那各种滋味,只有身临其境的人才知道会有多无助,多无奈……
“即便我家和婆母沾亲带故,但到底这么多年过去了,又一直没有往来,我家里的人又实在是……”
从前是亲戚的时候,那感情就不见得有多亲厚,后来,陆家的女儿嫁给了姜家的二爷,这便是有了姻亲关系,可两家也依旧是寡淡的很,不曾因为这一层姻亲的关系就亲厚起来。
说到底,还是那陆家实在是太过分,他们想要借势的心思太过果明显,虽说这人与人之间本就是利益平衡,才会往来长久,可也千万莫要因此就把旁人当成冤大头了。
陆家卖女求荣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名声本就不好听,他们却依然不懂收敛。
害死了一个女儿不算,如今连现在这个女儿都要祸害了。
“你说我是不是太自私了?他们将我养大成人,让我出生在这样的家,才有机会够得上认识二爷,他们有难,我本应该帮他们一把,那是我的母家,我本应该向着他们,我是不是太没良心了?如今,我竟想着和他们划清界限,再也不要往来。”如意疲倦的闭上眼,两行泪落了下来。
容仪递她帕子,随后说:“若不是失望至极,谁又愿意同生养自己的人划清界限呢?我知你心中苦闷憋屈,这种事情不管发生在谁身上都不会好过。”
如意摇了摇头,说:“上一回我们在家呆了那么久,我的第一个孩子他们也抱过,他们都那么欢喜,并向我保证,往后去便是为了外孙也要好好过日子,不叫我担心,可这才过了多久?”
“……”
“我知道我们家是早就落败了的,我们家里没有一个能干之人,既不会经商,又不会管事,便是有泼天的财富,也要坐吃山空,可也不至于如此,我那父亲想把本儿赚回来,私底下不知过手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