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瀹却不明白,自己无心感叹的一句话,竟让这孩子沉默了下来,不过,当时他也并未想许多,只当他是累了倦了,说过那么一句以后,便抱着他继续往前走。
不过多时,便有人牵了一匹马来。
他将嘉成先托了上去,问:“马儿颠簸,可能受住?”
嘉成如梦初醒,他点点头,随即,表叔一跃而上,与他同乘。
顾忌着他年纪小,身上又挨了一脚,不知轻重,也不知道伤没伤到骨子里,秦瀹这一路走的很慢。
嘉成看着前面的大道,突然问道:“您刚才说我娘以前,她以前是什么样的?”
秦瀹微怔,随后笑说:“你娘是我见过最坚强的女人,从小如是,她小的时候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但那些都过去了,现在她有了你和你的两个妹妹,有了你爹爹疼她,顾着她,过去的那些就都过去了。”
他非常自然的提起母亲,提起父亲,言语间丝毫没有任何避讳,这般坦荡。
嘉成深吸了口气,随即笑了笑,说道:“表叔可以和我讲讲,小时候的娘吗?她不太讲这些。”
秦瀹微微一愣,而后才说:“你娘小时候,没有你们过的日子,她那个时候啊……”
这一路回去,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这些人便是想方设法将他掳走,可偌大的京城,他们又并非这里的熟客,勉强找了个差不多的地方,便真以为自己将人劫持了,现如今,嘉成与表叔一路回去,马儿走的慢,他身上虽难受着,但是丝毫不影响他听表叔说母亲的过去,他听得一时笑,一时沉默。
那个时候的母亲,那般不易,可现在,然看不出那个时候的她吃了那么多苦,嘉成知道,表叔是挑挑拣拣给自己讲的,但光只是知道这些,他心里便很不是滋味了。
母亲不是生来的慈悲心肠,她是过过苦日子了,所以,她的心肠额外软,对人额外大度,在她眼里,什么大事都可以平平和和的解决,她从不是一个着急的性子。
“其实,你爹爹并不是个好性的人,他打仗这么多年,早就成了说一不二的性格,早些年他刚回京的时候,我这个做表弟的还一事无成,看着他还有些怵他,他是京城中难得的富贵子弟中又有实在的功绩的人,像你父亲这般的人,京中没有几个,所以我们大多都是敬佩他的。”
“……可是爹爹现在脾气很好,我虽不知他在外面是什么样子,他在家里,从来都是我娘说一不二。”
秦瀹笑了笑:“是啊,这便是一物降一物吧,记得你爹爹刚回京的时候,打路上过,大家都退避三舍,虽然他们都欢心有这样一个战无不胜的年轻战神,但更多的是害怕,你爹那个时候不苟言笑,听说,寻常百姓家都是拿你爹爹的名号去吓唬不听话的小孩。”
这样滑稽的事情,听的嘉成一愣一愣的,他实在想不到爹爹不笑是什么样子,爹爹冷酷又是什么样子?
“我没有骗你,这些你娘是最清楚的了,你问问你娘就知道你爹爹当初多专断,多霸道了,你娘性子又软,哪里是他的对手?”
话到此处的时候,又忍不住经了许多感慨,回想当初,当真像是上辈子的事了,那个时候,执拗的自己,无法放手的自己都好像是上辈子的自己。
年少的时候,抱着那一腔孤勇的感情,以为可以跨越身份的鸿沟去拥有,可这些年过去,再想起那些年,想起为那段无疾而终的感情买醉的时候,他早就感觉不到心痛了。
情到浓处时,放手是最厉害的东西,可以轻易的就刺痛人心,让一个人明明白白的知道,自己的情绪不过如此,它也不能随自己掌控,痛的时候就狠狠的痛了。
可现在一切都过去了,他曾经以为放不了手的人,早就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了,没有那么多过不去,没有那么多的意难平,他也有了自己的生活,看得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