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这个样子,容仪猜的八九不离十了,心也凉了下来。
“她这样算计你,你一定是不会善了的,所以,你想和她拼个鱼死网破是不是?你不愿从她,所以,你可以连命都不要,是吗?”
姜舜骁闭紧眼眸,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容仪气的打了他两下,说:“你怎么可以这么想!怎么敢这么做?你是孤家寡人吗?你没有妻子,没有孩子吗?你就这么一个人做了决定?你不怕将来我和孩子会恨你?”
姜舜骁看着她,说:“难不成我要受她摆布,为了解药去亲近她?这样你和孩子就不会受伤害了吗?”
容仪难过的低下头来,无意识的摇着头,说:“不管怎么样,我只要你活着,安知没有另一条路可以走?他们如此嚣张,是因为他们的身份,把他们的身份夺了就是。”
姜舜骁心绞着痛,他松开了容仪的手,往后靠着,容仪意识到他是疼痛发作,也不敢靠近他。
两人相隔相望,默默无言。
“有吃的吗?这一路我都没什么心思吃饭,现在见着你,我饿了。”
容仪听后更觉心酸,从包裹里拿出一个软饼和糍粑,又将自己的水壶你给他。
姜舜骁先喝了一口水,这才一口一口的吃着软饼。
容仪眨去眼里的泪水,扬起头来静了静,等他吃完了才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们的?我这一路上都在打听你的消息,可怎么都打听不到,这些日子你躲在哪儿?你身边的人怎么一个都没瞧见?”
姜舜骁:“说起来,我在你们前面走的,可却落后了你们一步,我身边的人都惯会隐秘,若是你轻易就能找到,那我现在可能也不在这儿了。”
“……”
“一路进到南蛮地界,我看到阿满了,这才确定你一定在车里,也顾不得许多,只想将你赶紧拦下,你这么不听话,总是让我操心。”
容仪瘪瘪嘴:“你才叫不听话,总让我不放心。”
姜舜骁笑了笑,看着窗帘被风吹起的一角,闪过外头的光景,与京城等繁华地带是两个极端,到这儿来之前,他有想过,或许自己最终的归宿,就是黄沙埋身,客死异乡。
没想到这个傻女人听信了别人的话真来了,真是叫自己又感动又生气。
“我应当是很生气的,但看着你在这儿,陪在我身边,我又很高兴,从军打仗这么多年,这样的苦处没有谁能知道,我也从未想过让自己的妻子跟着我,现在你来了,我很高兴。”
容仪听得心酸,说:“因为我想让你好好活着,我可不想年纪轻轻就死了丈夫要活守寡,你给我留了三个孩子,你要是走了,那就都成了累赘,让我一个妇人怎么办?”
知道她是在说赌气的话,他的所有家产在他死后,都归妻子所有,这是他早就写在遗嘱里的,但心还是疼了一下,说:“我都成这样了,你就不能说两句好听的来哄哄我吗?”
他一示弱,容仪就受不了,容仪宁愿他还和以前一样,嘴巴上不饶人,非得跟自己辩几句。
“是我离不开你,我一离开你就觉得心如刀绞,像是要死了,你给我听好,若是你不能活着回去,若是你枉死在外,我也绝不独活,到时候三个孩子没爹没娘成了孤儿,你我都在黄泉下看着,我们是如何亏欠他们的!”
听她几乎是哭着说完这番话,姜舜骁微咽,眼泪也从眼眶落下。
爱情噬人身骨,再刚硬的人,也受不住这柔软的一刹那。
“不许胡说,哪有你这么不负责任的娘。”
容仪说:“你这当爹的都没想过要负责,我也要不想不行啊?见着我来高兴就高兴,非要先吼我两句才开心,你以为我这一路容易吗?我真怕好不容易赶到这儿,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我这一路上撑着一口气,就是为了手刃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