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苓毓的心是凉的,她这一辈子就这样了,没法子再求别地东西,她给人做妾是为了和平,是她无可奈何,没有选择,可现在,选择的权利就在珠玉手上,她却给自己选了这么一个夫家。
一时间,她想到了许多,心情沉闷,许多话她想就这么问出口,可是场合不对,她若是问出来了,只怕是大家面上都不好过。
珠玉忙道:“娘子,若非要追究原因,那就是奴婢心中有他,奴婢不觉得给他做小丢了面子,他是个很好的人。”
容仪看了朱苓毓一眼,轻叹了一声,说道:“你现在觉得他好,可你也要知道,他有妻子,有孩子,如今你们情谊深厚,你觉得这些都可以克服,可若你真的嫁到他家去了,你和他的妻子之间必然有一个要后退一步,她是正妻,你去了,说破天也只能是个平妻,在她面前永远要低头,若是真遇到的事儿,必须要你退,可你退一步委屈万分,你会愿意退吗?”
珠玉呆了许久,随后才说:“从奴婢喜欢上他的那一刻,奴婢就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若奴婢一意孤行非要与他有个结果,那必然许多委屈都是要奴婢自己咽下,那些可预料到的麻烦,奴婢都想过,可即便如此,奴婢也还是喜欢他,想来…想来他的夫人也不是个古怪脾气的人,只要我用心的照顾她,照顾孩子,伺候好,伺候好束庸大哥,这日子怎么着都能过下去的。”
容仪抿唇:“那她就是个古怪脾气呢?你也知道,她病了许久,年华不再,病痛的折磨也让她的容貌削减了几分,你年轻貌美,入他家门,保不齐会让她觉得膈应,病久了的人,脾气或多或少都有些强硬……”
珠玉脸色微白,她哆嗦着说:“这正说明她是一个可怜的女人,为了生孩子才成如今这个样子,大哥应该对她好一些,她脾气强硬,我不怕的,我软一些就是了,过日子本就是要相互包容,相互体谅的,只要她愿意让我进家门,我就心满意足了。”
沉迷于爱情的女人当真可怕,什么都可以不用在意,什么都可以不用计较,哪怕把自己放在尘埃之下,也乐在其中。
听她这一番话,容仪想做个恶人,不愿成全她,可想而知,他们若真成了,这个丫头会经历些什么,束庸不是一个担不起责任的人,他的妻子缠绵病榻这么多年,他尽心尽力的照顾,身边就再没有其他女人,这足以说明一个男人对妻子负责任的决心。
可正是因为他的这一份负责任,对珠玉来说,或许会成为一种伤害,这日子过得久了才知道其中滋味,如今,什么都可以退让,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可天长日久的,种种小事积累起来,小委屈变成了怨恨、愤懑,那就只剩下一地鸡毛了。
若将来两个女人之间真发生了什么事,束庸夹在中间最难做人,只怕到时他会以珠玉年纪还小,吃点亏也无妨为由,让她多担待。
可哪个女人会愿意一退再退呢?哪个女人会心甘情愿地看着自己的男人护着另一个老婆,那种生怕让她吃了一点点苦,受到一点点伤害的样子,几个人受得了啊?
容仪摇了摇头,说:“你先下去吧,这件事毕竟关乎你的终身大事,还得容我和你家主子好好商量过后再做决定。”
珠玉张了张嘴,目光对上自家公主担忧的眼神,话都咽下去了。
她不怕再表明心意,决定自己的终身大事,可她却不能不顾及自己主子的感受,说到底她还是得听主子的,若是这件事情,主子当真不同意,她私下里再求情,给主子磕一百个头都行,可现在,她却不能将这些话说在前头,当着世子妃的面,好像在威逼自家主子一样,那就太没规矩了。
心中几番忍耐,终于还是退下去了。
她刚一走,朱苓毓就说:“不可呀,他们两人万万不可,束庸是很好的管事,珠着实不能配他,我这心里实在难受得紧,我不是瞧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