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城反的那一天,朱苓毓捧了只兔子回来养着,当听说奉城有异动时,手控制不住的抓紧了兔毛,痛的兔子往她手上抓了一下跑到一边去了。
而长留,得知这个消息的容仪打翻了茶杯,一时间愣怔不已,白婆婆蹙眉:“可这奉城不早就招安归顺了吗?他们借了谁的势?”
“若这是真的……”容仪背后冒着冷汗,她遥遥看向愿宁阁的方向,心惊胆战。
若奉城当真反了,那这个远道而来和亲的公主,怕是不能善了了,他们一反,朱苓毓就注定要被放弃。
白婆婆也想到了这里,忍不住说:“若消息不假,也不知他们会怎么对待朱娘子。”
容仪站了起来目光沉顿,她说:“她自到王府来,就一直安分守己,但凡过往手中的信件,都会交给我查看,包括那朱见颜给她带的话,她也都丝毫都没有隐瞒,若非她的提醒,朝廷也不会防着奉城,她是忠心的,即便要再去寻奉城的麻烦,也不会将她推出来。”
话是这么说,但她终究还是放不下不心的,不过两个时辰,就招来朱苓毓说话。
朱苓毓动作很轻,看她脸色,容仪知道,她怕是已经知晓了。
“那边传来话,说是让我在下月初二独自到街上去,他们会安排好车马带我离开,可若事情败露,就让我一条白绫了结生命。”
下月初二,不过就是大后天了。
容仪眼皮一跳,她说:“你哪儿也不要去,安安心心的呆在王府,你所做的一切我都是知道的,也不会怀疑你的用心。”
朱苓毓抬起沉重的眼皮,对上容仪着急的眼睛,说道:“便是我回去,也是死路一条,我若是死了,他们就更有理由起兵造反了,我知道,投降以后,孟国皇帝对奉城很是亲厚,短短一年,就已是众望所归,以前的朱国,已经不在了,如今皇上圣明,其实,朱国复不复国,对百姓来说没有太大的差别,甚至许多人都不想在经历一场战火了。”
若师出无名,如今的奉城就不叫复国,而是造反,奉城早已不是众望所归,民心所向,孟国仁君治理天下,手段了得,收复人心,百姓需要的是当今的圣上能让他们吃饱饭,睡好觉,这些孟帝都做得到,那复国又还有什么意义呢?
但若是他们的亡国公主客死异乡,却没个说法,那就是在打他们的脸。
当初孟国的公主,以公主之尊,下嫁与孟国将军,却为妾室,就已经是在打人的脸了。
若是这位公主为国牺牲至此,最终丢了性命,激愤之下会做出什么事来,谁也说不准。
容仪顿住,又听她说:“而且我敢保证,如今奉城的城主已经换人了,或是被人控制住了,只要有我在一天,他绝不会起兵造反,不能保证万无一失的情况下,他更不会贸然行动,只怕……如今有想法的,另有其人。”
“你怎敢确定?”
说不得是当初灭国的耻辱,让他们韬光养晦,想趁着孟国内部有些许情况的时候,趁乱反击呢?
朱苓毓低下头去,脑海里闪过了那一双闪着疯狂的眼睛,好半晌才说:“具体原因我不便说出口,可我就是知道,只要我在一天,奉城就绝不会反,除非当家做主的人已经死了。”
容仪看了她许久,最终叹了口气,说:“我是相信你说的话,只是,如今,我们说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上面的人怎么看,你就安心呆在王府,暂时上面的人对你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命令,若是有,我也会挡在你前头。”
朱苓毓动容,看着她说:“我本不值得,远到京城中来,投入王府才有了这一年的平静日子,若有一天不得不放弃我,你也不要为了我负隅顽抗,私情是小,国事为大,这是我早就知道的道理,你还是孟国的世子妃,而我可有可无,不能因为我害了你。”
容仪说不出话来了。